最后,蕭六郎先退了一步:“行,你來試藥。不過我有個條件。”
半刻鐘后,二人坐在了油燈昏黃的東屋。
顧嬌的面前擺著兩顆一模一樣的藥丸,因為不知哪顆是黑藥,哪顆是白藥,所以只能碰運氣了。
“你想好了,萬一我吃了黑藥,我就會討厭你的。”顧嬌威脅道。
“嗯。”蕭六郎點頭,在桌下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
顧嬌隨便挑了一顆放進嘴里。
這種藥吃起來沒什么味道,反倒是有一股甘草的香氣。
蕭六郎一瞬不瞬地看著她,不放過她眼底的任何一絲變化。
要說完全不緊張是假的,萬一、他是說萬一她真的吃下了黑藥,那他就吃下另外一顆白藥。
顧嬌的身子約莫是比皇帝能扛的,足足一刻鐘藥效才慢慢見效。
她也不知自己吃的究竟是那種藥,總之她很困,臨睡前她看著近在咫尺的這張俊臉,突然就反握住了他的手。
握得緊緊的,像是要失去他似的。
蕭六郎的喉頭艱難地滑動了一下。
隨后,顧嬌便趴在桌上睡著了。
她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里全是她想去的地方,全是她喜歡的東西,她臨睡前看見的那個人也一直在她夢里。
她是清醒的狀態入夢的,這是前世在組織里訓練出來的技能。
她曾被注射過無數種致幻劑,并被要求一直保持清醒。
她當然不是一開始就能抵制住如此強烈的藥性,不過是每一次身心摧殘過后總會長點記性。
她明白這種藥是怎么一回事了,的確是迷藥,有曼陀羅的成分,功效則類似于前世她注射過的致幻劑——有的致幻劑會讓人感覺美好,而有的致幻劑會令人歷經折磨與恐懼。
迷藥發作時看到的那張臉會在夢境中不斷閃現,沒經歷過特殊訓練的人醒來后不會記得自己的夢,但夢境中的感覺會殘留在潛意識中。
之后若是再見到夢境中的那張臉就能勾起潛意識里的感覺。
顧嬌是能完全剝離這種感覺的,但一般人剝離不了,所以才形成了藥效。
顧嬌嚴重懷疑這兩種并不是叫黑藥與白藥,它們應當有更具體的名字,只是南師娘似乎不方便說。
顧嬌醒來時正靠在蕭六郎的懷中。
她不確定是自己靠進去的還是蕭六郎把她抱過去的,唔,還挺舒服。
“醒了?”蕭六郎沙啞著嗓音開口。
他的后背已被冷汗濕透,別看他云淡風輕的樣子,鬼知道適才他心里經歷了怎樣的煎熬。
“我吃了黑藥。”顧嬌一臉冷漠地說,“我做了噩夢,以后再見你就會想起那個噩夢,從今往后,我怕是要討厭你了。”
“哦。”蕭六郎淡定道,“那你先把手從我衣襟里拿出來再說。”
某人僵住了正在摸小胸肌的手:“……”
嚶~
這種藥對普通人有效,對顧嬌這種能拿致幻劑當水喝的頭號特工是沒絲毫效力的。
不過似乎也不需要什么效力加持了。
胸殺、腰殺、腹殺、腿殺、顏值殺,顧嬌覺得自家相公的五殺已經比任何迷藥都厲害了。
蕭六郎其實看出來了,這丫頭吃的是白藥,但這種藥對她似乎沒什么功效,雖然很奇怪,但想到任何藥都是因人而異,他也就釋然了。
盡管他還挺期待白藥的藥效,可做人不能太貪心了,她沒服錯黑藥已經是莫大的幸運。
說起來,她的運氣一直都不錯來著。
蕭六郎忍俊不禁地勾了勾唇角。
顧嬌已經坐直了小身子,正拿手扒拉著自己的小耳朵。
他忽然朝她傾過去,高大的身影攜裹著他的氣息一下子將她籠罩起來。
顧嬌怔怔地看著他,只見他修長如玉的手指輕輕捏住了她的下巴,在她唇角落下一枚淡淡的輕吻。
很快,很輕,卻印下了無比灼熱的氣息。
顧嬌摸了摸被他親過的唇角:“為什么要親我?”
“獎勵。”他眸光深邃,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沒選錯藥,很好。”
“哦。”顧嬌的眼珠子滴溜溜轉了轉,“只獎勵這個啊?”
蕭六郎見她一副不滿足的小樣子,低低地笑了笑:“你還想要什么?”
顧嬌理直氣壯地說道:“看你洗澡。”
蕭六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