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承風罵起人來句句戳中心窩子,絲毫沒給唐岳山留情面,唐岳山差點又被氣到吐血。
他騰地站起身來,就要一巴掌朝顧承風呼過去!
顧承風啪的將筷子拍在桌上,也迅速站起身來,挺起胸脯對他大喝道:“想殺我!好啊!來啊!不怕毒發身亡你就盡管放馬過來!我死了你永遠別想拿到解藥!”
顧承風一秒入戲,臨場加戲的本事妥妥噠!
唐岳山的火氣瞬間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扼住,他怒氣滔天地捏緊了拳頭,最終還是屈辱地坐了下來!
接下來的幾日又連續下了好幾場大雪,他們根本沒辦法離開這里,相應的,第二波前朝余孽一時半會兒也很難找進來。
他們暫且在小木屋住下。
老侯爺在第三日出現了輕微的術后感染,傷口紅腫,伴隨高熱,顧嬌給他清理了傷口,打了消炎針。
中途他醒來過幾次,卻迷迷糊糊的,一會兒看見唐岳山,一會兒看見顧承風,還看見了他的小兄弟。
還有這不是邊塞嗎?他的小兄弟與顧承風怎么會出現在這里,還和唐岳山湊在了一起?
老侯爺覺得自己八成是在做夢,又渾渾噩噩地睡了過去。
第五日,天空總算放了晴。
唐岳山的傷勢基本恢復,體內仍殘留著一點水銀的余毒,顧承風也恢復良好,總算是拆掉了身上與腦袋上的紗布。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盡快離開。”吃飯時,唐岳山對顧嬌與顧承風說道。
唐岳山帶過兵,自然知道每一隊士兵出發前都有自己的行動路線,那兩隊士兵這么久不回去,前朝余孽那邊只怕早就起疑,只是礙于大雪封山無法進來。
如今雪停了,他們很快就會找過來了。
顧嬌點頭:“好,馬上出發。”
顧嬌拿出這幾日做好的臨時擔架,將重傷的老侯爺放上去,唐岳山與顧承風抬擔架,顧嬌牽馬。
顧嬌的紅纓槍與小背簍都被背在她背上。
紅纓槍實在太丑了,顧承風看不過去,又用布條給她纏住了。
唐岳山一時沒認出這是軍營里的那桿被宣平侯當作戰利品帶回來的燕國神兵,他只認出了這是一桿長槍,比尋常的長槍長幾寸,似乎也更重。
一個姑娘家怎么會用如此霸道的兵器?
莫非是顧潮的?
要不就是顧承風的,總之唐岳山不信那是顧嬌自己的。
唐岳山對這一片山林比較熟悉,知道該怎么走出去。
四人踩著厚厚的積雪前行,為了迷惑對方,每走一段,顧承風與唐岳山都會故意在不同的方向留下腳印,然后施展輕功回來。
天黑時,他們來到一條河邊。
“過了這條河就出了凌關城。”唐岳山望著河對岸說。
顧承風的目光落在結了冰的河面上:“怎么過去啊?走過去嗎?”
唐岳山道:“這里沒有船,只能走過去。”
顧嬌借著雪地反射而出的輝光,在附近找了一塊石頭,她將石頭往冰面上一扔,冰面上發出了一連串的鈍響。
“可以走。”顧嬌說。
唐岳山抬著擔架走在最前面,他先上了冰面,才回頭對顧承風與顧嬌道:“冰面上很滑,你們都當心些。”
“嗯。”顧嬌點頭,“擔架給我吧。”
三人兩馬小心翼翼地上了冰面,馬兒的腳上有馬蹄鐵,雖不算太好的馬蹄鐵,但也勉強能夠防滑。
唐岳山與顧承風摔了好幾跤,萬幸老侯爺是被牢牢地固定在擔架上,否則早被他倆摔出去了。
倒是顧嬌平衡性極佳,仿若如履平地。
在不知摔了多少跤后,三人總算是接近了河對岸。
顧承風氣喘吁吁地問道:“我們一會兒往哪兒走啊?”
唐岳山道:“往東是月古城,往西是鄴城。”
顧承風不假思索道:“往東往東!回月古城!鄴城都被陳國大軍與前朝余孽占領了,咱們就別去那兒送死了!”
顧嬌看了唐岳山一眼,唐岳山沒有說話。
幾人繼續前行。
然而就在即將上岸的一霎,一支箭矢自幾人身后破空而來,嗖的射向了顧嬌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