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以為老侯爺是被關在鄴城。
顧嬌與顧承風住了一晚便消失不見了,胡師爺與太守大人曾懷疑過二人的身份,猜測二人或許并不是朝廷派來的人,只是兩個冒充者,前來太守府打探消息的。
如今見到他們將老侯爺帶回來,倒是推翻了先前的質疑。
顧嬌與顧承風沒說他們是在凌關城把人救下的。
不過,從胡師爺的反應倒是能看出至少太守府與陳國大軍和前朝余孽暫時是沒有勾結的。
目前的太守府還算安全。
“進府。”顧承風對胡師爺沉聲說。
“啊,是是是!這就進府!上次的院子還給二位留著呢!”胡師爺捏了把冷汗將人帶進太守府。
院子還給他倆留著是不可能的,胡師爺一個勁兒地沖下人使眼色,下人倒也機靈,麻溜兒地趕在二人前面將院子里的人攆出去了。
“幾日沒住人,屋子里落了灰,我先著人收拾一下,幾位先去書房坐坐。”胡師爺笑著說。
顧嬌與顧承風看破不說破,先把擔架拿出來,讓下人將老侯爺抬進了書房。
屋子里很快收拾妥當,最里頭的屋子依舊是顧嬌居住,顧承風與老侯爺住隔壁,也就是顧承風原先住的那間。
這一次月古城的太守在府上,他親自過來拜會了二人,并旁敲側擊地試探了二人的身份,可惜二人一個字也沒說。
太守約莫摸不清二人的底細,但見二人將老侯爺從危機四伏的鄴城救了出來,便明白二人并非泛泛之輩,一時并不敢開罪二人。
太守姓程,今年三十九歲,也不知是不是邊塞疾苦,他的面相比實際年齡看上去的老成。
程太守沖坐在椅子上的二人拱了拱手,道:“恕我直言,月古城快要打仗了,不知二位大人可知朝廷的援軍何時抵達?”
顧承風淡道:“朝廷的軍隊已經在路上了,該到的時候自然會到,月古城如今有多少守軍?”
“五千。”太守訕訕地說。
“才五千?”顧承風驚詫不已道,“怎么這么少!”
太守無可奈何地說道:“月古城只是一個小城,原就沒有軍隊駐扎,就這五千人里都還有一半兒是臨時征集的。”
臨時征集的,上了戰場基本就是去送人頭的。
顧承風沉默了,他是真沒料到月古城的形勢也這般艱難,就這么一點人,前朝余孽與陳國大軍但凡對月古城展開攻擊,月古城都會一敗涂地。
“你下去吧,有事我們再叫你。”顧承風對程太守說。
程太守拱了拱手:“二位大人若是有什么事,隨時叫微臣。”
程太守離開后,顧承風對守在門口的下人道:“這里用不著你們了,你們也退下吧。”
“是。”下人們紛紛退出了院子。
顧承風給顧嬌自然而然地倒了一杯熱茶,說道:“先喝口水吧。”
顧嬌端起茶杯,輕輕地喝了一口。
顧承風給自己也倒了一杯,喝了一半時他放下杯子,嘆息著說道:“我大哥的軍隊不知何時才能到,要是他們現在就對月古城發動進攻的話,就這五千人怕是守不住。”
夢里,月古城的確失守了,顧家軍是在月古城被屠城之后才趕到的。
月古城的慘劇怪不得顧家軍,在接到朝廷的命令后,顧長卿已經用最快的速度趕回京城,又用最快的速度整合了顧家軍,帶著十萬大軍北上。
只可惜十萬大軍并不都是騎兵,在昭國如今的路況與軍備條件下,步兵急行軍的速度一日不可超過百里,否則將有可能影響到步兵的戰力。而又由于邊塞氣候的影響,越靠近北方,行軍速度就越慢,甚至不排除遭遇大雪封山。
更別說大軍行軍的速度其實不是取決于最快的騎兵,亦或是第二快的步兵,而是最慢的輜重。
輜重包括糧草、營帳、兵器以及攻城的軍械等。
沒有輜重的軍就如同手無寸鐵的兵,打著打著就不行了。
這么算起來,顧長卿能帶著大軍在數日后抵達已經是個奇跡了。
“五日。”顧嬌說。
“什么五日?”顧承風道。
“你大哥。”顧嬌說。
如果她記得沒錯,五日后顧長卿就率領顧家軍趕到了。
但兩天后,陳國大軍就要來屠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