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有件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六郎你說。”
“駙馬……是被顧家兄妹聯手殺死的。”
邢尚書在值房呆愣了許久……
事關重大,牽扯到了皇室,邢尚書不論如何都必須先稟報陛下。
蕭珩知道邢尚書會去找陛下。
有了靜太妃的前車之鑒,蕭珩已經不會將選擇權盡數送到陛下一個人手里了。
他要這天下皆知,百官盡曉!
陛下想辦幕后主使最好,不想辦……那就讓這全天下逼著他辦!
邢尚書的馬車行駛到一半,遇上了袁首輔的馬車。
他官職比袁首輔低,自然得下車給袁首輔行禮,不曾想老祭酒也在袁首輔的馬車上。
論官階,邢尚書比國子監祭酒高出一品半,可誰不知老祭酒是兩朝大員,陛下心腹,是能與袁首輔比資歷的人。
雙方客氣地打了招呼。
袁首輔看了他一眼,問道:“邢尚書,你神色匆匆的樣子,可是出了什么事?”
“啊,這……”邢尚書不便透露案件的細節,只道,“是仙樂居的案子,有了一點眉目,下官是打算去向陛下稟報一聲。”
老祭酒一臉不解地問道:“什么眉目還要驚動陛下?難道這樁案子與陛下有關?”
邢尚書訕訕一笑:“這……下官不便多言,還望袁首輔與霍祭酒見諒。”
“無妨。”袁首輔通情達理地頷了頷首,抬手示意他回到自己的馬車上。
邢尚書拱手行了一禮:“那,下官告退了。”
就在他轉身的一霎,老祭酒忽然哎喲一聲,自袁首輔的馬車內跌了出來。
他跌得太有技術含量,完美避過了車夫去接住他的手,邢尚書臉色一變,忙伸手去扶他。
扶是扶住了,就是他的袖子也被扯爛了,兩封文書洋洋灑灑地落了下來。
“我來撿我來撿!”老祭酒不待自己穩住身形,躬身將一封認罪書以及蕭珩書寫的案件卷宗拾了起來,“哎呀。”
他狀似不經意地看著手中的文書,“怎么……怎么會……”
邢尚書忙將文書拿了過來,折好了塞回另一側的袖子里,神色慌張地說道:“告辭了!”
老祭酒回到了袁首輔的馬車上。
袁首輔一臉嚴肅地看著他。
老祭酒一副如遭雷劈的樣子,怔怔地道:“老袁吶,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袁首輔眉頭一皺,我跟你很熟嗎?怎么就叫上老袁了?
袁首輔與老祭酒雖同為朝廷效力多年,但其實二人的關系并不親厚。
唯一的關系大概是二人同時都與風老是朋友。
只不過風老與老祭酒更親厚。
今日老祭酒之所以在袁首輔的馬車上,是因為袁首輔半路碰到馬車壞掉的老祭酒,老祭酒厚著臉皮問他可不可以送自己一程。
這袁首輔能拒絕嗎?
不甘不愿也得讓人上車。
之后就有了這一幕。
老祭酒接著滿臉惶恐地說道:“我看到刑部的認罪書了,上頭寫的是仙樂居的少主竟然是昭國皇室的公主,陛下的親妹妹。”
“你方才拿在上面的是不是認罪書。”袁首輔一秒戳穿。
老祭酒:“……”
袁首輔:“還有,你故意摔下去,故意撕爛邢大人的衣袖,當我瞎呢?”
老祭酒:“……”
茶藝大師終于遇上了對手。
老祭酒:“反正我就是看到了,我也和你說了,一會兒京城出現有關這件案子的消息,我就說是從你們袁家傳出來的。”
茶藝大師的最高境界就是茶杯翻了,茶潑了,那就不再裝了。
袁首輔嘴角一抽:“你還能不能要點臉了?”
老祭酒伸了伸腿,懶洋洋地靠上車壁:“不能。”
袁首輔:“……”
先帝當初是怎么收了個這么不要臉的東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