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嬌看著寧安公主的這件斗篷,不由想到靜太妃也有一件一模一樣的斗篷,不愧是母女。
這是一家魚龍混雜的賭坊,里頭什么樣的人都能見到。
寧安公主卻好似對此地輕車熟路,不多時便進了一樓拐角盡頭有專人看守的一間廂房。
顧嬌嘗試進去,卻被告知那里不是普通人有資格進的地方。
那就只能從別處盯梢了。
“這里這里!”
賭坊隔壁的一座小破院里,顧承風沖顧嬌招了招手。
顧嬌走過去。
這是一間久不住人的宅子,后院的墻壁與賭坊那間廂房僅一墻之隔。
二人將耳朵貼在墻壁上,隱隱能聽到一點廂房里的談話聲。
“……我不是把人引出去了?你們自己的人失了手,難道還怪在我頭上?”
是寧安公主的聲音。
顧承風無聲地問顧嬌:“什么意思?”
應該是蕭珩被李侍郎的案子引出京城的那一次,邢尚書也在,二人險些遭到一伙黑衣人的毒手,是有黑火珠才殺出了重圍。
從這番話幾乎是能判斷出對方是燕國來的那股勢力了。
里頭有一道令顧嬌都感到忌憚的危險氣息。
顧嬌瞇了瞇眼,心底涌上一點小興奮。
寧安公主再度開口:“話說回來,他究竟是誰?你們為何要殺他?”
“這不是你該過問的事。”
是一個男子的聲音。
看來寧安并不清楚蕭六郎的真實身份,她甚至可能都不知道蕭六郎就是蕭珩,不然她也不會跑到蕭皇后面前挑撥離間,結果落了個自討沒趣。
挑撥離間這件事兒是秦公公在坤寧宮的眼線將消息帶出來的,秦公公又在信上與顧嬌幾人說了。
寧安公主不知情并不奇怪,首先她沒見過蕭珩,從容貌上就很難將二人聯系在一起,其次,可能這伙人也并不希望仙樂居打聽到蕭珩的身份。
寧安公主道:“好,你們的事我不管,不過我答應你們的事我已經做到了,你們答應我的卻一次也沒兌現。”
男子道:“你再把他引出來一次。”
寧安公主道:“為什么一定要引出來?在京城隨便找個地方不能動手嗎?他每天去翰林院與刑部上值,來來回回的路上總是能找到機會動手的吧?”
男子道:“目擊者太多,我們不能冒這個險。”
寧安公主道:“那晚上總可以了吧?或者你們直接潛入他家里,難道也不行?”
男子道:“那除非我們殺光整個胡同,一個目擊者也不留。”
但就算這樣,也還是會留下作案的痕跡。
不到萬不得已,他們不會想在京城動手。
寧安公主譏諷道:“看來我們之間是沒得談了。”
男子道:“你想要回你的東西,就最好按我們說的去做。”
寧安公主冷笑:“何必這么麻煩?不如我幫你們殺了他?”
男子說道:“你要真能殺了他也可以,拿著他的人頭過來,我們把東西給你。”
之后屋子里便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誰也不知寧安公主心里怎么想的,但通過里頭碰桌子、扔杯子的動靜,不難判斷出寧安公主很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