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平侯挑眉道:“你不要總在本侯面前流露出你很親近孩子的舉動,你暗示也沒用,本侯不會和你生孩子的。”
信陽公主氣壞了,抄起地上的籮筐便朝他腦袋蓋了下去!
被蓋了一籮筐的宣平侯:“……”
“秦風晚。”
“把籮筐拿開。”
“秦風晚。”
“你放肆。”
“秦風晚,秦風晚?”
顧嬌最近不知在家里捯飭什么,把老祭酒的前后院子都征用了,還總往鐵鋪跑,每天弄得灰頭土臉的。
今日她又從鐵鋪回來,洗漱一番后換了身干爽的衣裳去隔壁。
到了給皇甫賢復健的時辰了。
今天皇甫賢要正式扔掉拐杖,用手扶著兩旁的欄桿站起來。
皇甫賢坐在輪椅上不敢動彈。
顧嬌來到他面前,與他保持著一伸手就能抱住他的距離,說道:“別怕,你站起來試試。”
皇甫賢猶豫。
皇甫賢臉皮薄,他訓練時一般不會有太多人在場,玉芽兒與劉全都刻意沒往后院兒湊。
顧嬌就道:“你再猶豫,一會兒小凈空該過來了。”
想到小蘑菇,皇甫賢咬了咬牙。
他不想讓小蘑菇看輕,也不想讓小蘑菇失望。
他深吸一口氣,雙手抓住面前的兩排欄桿。
顧嬌看著他:“站起來,皇甫賢。”
皇甫賢的胳膊用力,可他的腿卻不聽使喚。
“我……我站不起來。”
明明用拐杖拄著時都可以在地上走好幾步,怎么丟了拐杖就連站都站不了了?
這是一種心理上的依賴,顧嬌得幫皇甫賢戒掉。
顧嬌再一次說道:“皇甫賢,你站起來。”
皇甫賢卯足了勁兒,手背上的青筋都暴跳了起來,然而他剛起身一點點,殘肢便仿佛傳來針扎一般的劇痛。
他跌坐回了輪椅上,冷汗直冒:“不行!我……我站不起來!”
顧嬌一瞬不瞬地看著他,沒說多余的話,只是又一遍地重復著:“皇甫賢,站起來。”
“皇甫賢,你站起來。”
“站起來。”
皇甫賢的思緒飄回了那個冰天雪地的夜晚,他的娘親將他放進刨出來的雪坑,用單薄的身軀擋住漫天的風雪。
“賢兒,好好活下去……”
皇甫賢的眼眶剎那間腥紅一片,他死死地抓住輪椅的扶手,咬緊牙關,用手臂的力量支撐著身體緩緩站起。
啪,他將一只手搭在了右面的欄桿上,緊接著,他又將另一只搭在了左面的欄桿上。
他的胳膊因承受太大的力道而開始隱隱顫抖,他一點一點將自己的力量放在自己的腿上。
一寸、兩寸、三寸……
他漸漸離開了輪椅。
殘肢上傳來的疼痛令他的五官都扭在了一起。
他又差點跌坐回去。
“你已經站了一半了!”顧嬌說。
皇甫賢再次咬牙,一鼓作氣地站了起來!
接受腔內的劇痛險些讓皇甫賢死了一次,他后背都被冷汗浸透,然而他的確站起來了。
“很好。”顧嬌平靜地說,“現在,先放開你的左手。”
放手不是目的,主要是不讓他再借助臂力。
皇甫賢的喉頭滑動了一下,緩緩地拿起自己的左手。
顧嬌及時將手放在他的手心下,但并未與他觸碰:“現在,試試放開你的右手。”
“我……”皇甫賢緊張得不得了,左臂不能借力后,他全是用右臂在支撐,他覺得殘肢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