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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嬌并不知景二爺心底的復雜困惑,她拿上五百兩銀票進了院子。
顧小順買菜回來了,南師娘與魯師父中毒的中毒,瘸腿的瘸腿,晚飯由她來做。
她打算燉一鍋排骨,正在砍骨頭呢,孟老爺子進屋了。
顧嬌睨了他一眼:“清醒了?”
她說的是昭國話。
孟老先生古怪地看著她,半晌才張了張嘴,也用昭國話說道:“丫頭?真的是你呀!”
他剛睜眼時人不大清醒,看著顧嬌長得像是曾經在昭國與他下過棋的小丫頭,但卻并不十分確定。
曬了一下午太陽,發了一身汗,藥效又散了不少。
這會兒是真確定了。
“嗯,是我。”顧嬌點了點頭。
就在第二天給他洗干凈臉之后,顧嬌也認出他了,正是那個在棋社附近擺棋局的老乞丐。
顧嬌從邊塞歸來后曾去找過他,還以為他是去世了。
顧嬌與他說話用的是自己的聲音。
孟老先生一臉不解地看著顧嬌:“你怎么來燕國了?”
“念書?”顧嬌問道,“你又是怎么來燕國了?”
“討飯?”孟老先生道。
顧嬌:“……”
孟老先生:“……”
就、都挺無語。
南師娘等人并不知孟老先生與顧嬌在昭國是舊識,只當孟老先生是個普普通通的盛都小老頭兒。
吃過飯,孟老先生叫顧嬌來前院下棋。
“一局十兩。”顧嬌道。
孟老先生一愣:“不是,怎么還是一局十兩?”
顧嬌猶豫了一下:“那……一局二十兩?”可能燕國的乞丐比較掙錢?
孟老先生噎得不要不要的,他是這個意思嗎?他們如今這交情,還用得著談錢嗎?
孟老先生咬牙:“先、先欠著!”
他的錢袋都在那晚弄丟了,身上沒銀子。
顧嬌道:“小本經營,概不賒賬。”
孟老先生:“……”
你這是小本經營嗎?你是無本經營吧?還有,丫頭你知道我是誰嗎?知道多少人一擲千金找我下棋我都沒答應的嗎?
顧嬌又道:“沒銀子用別的東西抵也行,你身上有什么值錢的?”
你這語氣為毛那么像打劫的?
孟老先生的衣裳早換過了,他穿的是顧小順的舊衣裳,但他的東西魯師父沒他扔掉,他在一堆清洗好的衣物里翻了翻,翻出一個錦囊。
他從錦囊里拿了一個令牌顧嬌:“給。”
顧嬌拿過來一看:“一塊鐵牌子值幾個錢?”
孟老先生道:“這不是普通的鐵牌,能當內城符節用的!你不是老偷偷進內城嗎?”
他在顧嬌這里暈乎了兩天,多少還是聽了一些事的,知道丫頭的弟弟得了重病,丫頭一直在為他四處尋醫。
“哦。”顧嬌勉為其難地收下,“那就陪你下一局好了。”
孟老先生差點吐血。
六國棋圣的令牌就只值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