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自那之后好幾年沒人再敢打賑災銀子的主意,劫后余生的各大勢力也全都夾緊了尾巴,老老實實地做了一段日子的清官。
就在國君為洪災一事頭疼不已時,門外去護送小郡主的御林軍和宮女回來了。
宮女跪在金鑾殿外的長階上,失聲痛哭:“陛下!陛下!小郡主被人抓走了——”
國君眸光一沉,剎那間殺氣四溢:“你說什么?小郡主她怎么了?”
宮女戰戰兢兢地哭道:“我們的馬車走到凌波書院的后門時……突然來了個賣糖葫蘆的小販……他把小郡主抓走了……”
國君一巴掌拍在龍椅的扶手上,怒目起身:“一個賣糖葫蘆的小販就能從御林軍手中抓人,御林軍是干什么吃的!”
韓燁的父親韓磊捧著笏板一個哆嗦。
御林軍中有一半是韓家的勢力,韓燁任御林軍副統領。
希望這一次護送小郡主的幾個御林軍侍衛不是自己兒子一手提拔上來的。
否則,他們韓家一定會被治一個瀆職之罪的!
國君將那名回來報信的御林軍叫到殿上。
令韓磊失望了,這個人叫張封,正是韓燁的手下!
韓磊的一顆心瞬間沉到了谷底。
國君問了具體經過,找文臣根據張封的描述畫出了小販的畫像。
沒人見過此人。
要找出小郡主,無異于大海撈針。
國君雷嗔電怒,整個金鑾殿都籠罩起了一層肅殺之氣。
“給朕找,掘地三尺也必須把小郡主找回來!朕要活的!”
張封稟報道:“還有個孩子也被抓走了,和小郡主差不多大,穿著一樣的院服。”
這個特征太明顯了,全凌波書院和小郡主同齡的孩子只有一個——小凈空。
國師殿。
蕭珩剛從藏書閣下來,走到門口便瞧見大弟子葉青帶著二十名弟子與死士神色匆匆地路過。
蕭珩問了一句:“葉青,你們去哪里?”
葉青頓住步子,沖蕭珩拱手行了一禮:“長孫殿下,小郡主和她的同窗被人抓走了,我們國師殿也打算出去尋人。”
蕭珩的眸光微微一頓:“小郡主的哪個同窗?”
葉青道:“就是昨天來的那個,在麒麟殿唱了老半天歌的小男孩兒,好像叫……凈空。”
……
“凈空被人抓走了?”廂房中,顧嬌看向蕭珩問。
蕭珩點頭:“小販原本是要抓小郡主,凈空沖過去咬住了他,小販甩不掉,就把他一起帶走了。”
上官艷已經睡著了。
屋子里很安靜。
顧嬌很平靜。
“我知道了。”
她說。
她來到床邊,看著打完的吊瓶,伸出手拔掉輸液管,冷靜地往留置針里注入肝素鈉。
做完這些,她又認真地處理了醫療耗材。
整個過程有條不紊。
蕭珩卻看得心疼:“護送小郡主的御林軍是韓燁的手下,韓燁不會劫持小郡主,這對他沒好處,要么是有人想報復國君,要么是有人想對付韓家。”
小郡主是國君的心肝寶貝,他們不敢拿她怎么樣。
凈空就不好說了。
他只是一個下國來的孩子,必要時刻為了避免麻煩,他們可能會殺了他。
其實小郡主的處境也未必就是萬無一失的,一起事故中往往充滿了變數,而任何一個變數都可能導致無法預料的后果。
顧嬌給手臂戴上護甲。
隨后顧嬌來到麒麟殿的兵器房,指了指架在壁上的銀槍,神色平靜地說:“借我一用。”
正在擦拭兵器的弟子愣愣地看著她。
她很平靜,如一汪不起波瀾的湖面。
然而不知為何,弟子的心里涌上一股寒意,仿佛這平靜的湖面下正醞釀著一場可怕的風暴。
等弟子從怔愣中回過神來時,顧嬌已經拿著銀槍出去了。
顧嬌還從國師殿借了一匹馬。
她騎在馬上,頭頂是烈日驕陽。
她仰頭,食指與拇指放入口中,對著浩瀚蒼穹吹響了一聲口哨。
不遠處穿來一聲天空霸主的鷹嘯!
一只兇猛的海東青振翅高飛而來,凌厲地盤旋在顧嬌的頭頂。
顧嬌一手抓著紅纓槍,一手握緊韁繩,眼神犀利:“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