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有力的大掌穩穩托住了擔架!
守軍舉眸一看,恭敬道:“紀將軍!”
紀平川,北城守將。
“多、多謝紀將軍。”從盛都來的醫官聽守軍這么叫,自己也跟著叫他紀將軍。
紀將軍微微頷首:“沒事吧?”
“沒事了。”醫官重新抬好擔架,與士兵一道進入了北城門。
不多時,又一隊人馬來了現場。
紀平川轉過身,沖為首之人拱手行了一禮:“常大人。”
雖同為將軍,可二人的品級是不一樣的。
常威是所有守軍之首,邊關主帥。
常威翻身下馬,看了看血流成河的現場,蹙眉問道:“到底什么情況?梁國是怎么退兵的?”
紀平川道:“朝廷派來了四個援兵。”
“四個?”
常威很驚訝,不是驚訝人少,而是人這么少,居然還讓八萬梁國大軍退了兵。
紀平川解釋道:“他們協助蕭統帥攪亂了梁國大軍的后方,斬落了褚飛蓬的人頭,還擅自吹響了退兵的號角,梁國大軍當時正處于主帥被殺的慌亂之中,士氣大跌,還當真的是梁國將領在鳴金收兵,全都撤退了。黑風騎乘勝追擊,又殺了他們不少兵力。”
還能這么操作的嗎?
這都什么無賴的打法?
常威簡直不知該說些什么好了。
還真是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啊,什么叫把打仗打出一朵花來,這就是了。
此計策成功的可能性不足一成,若是換做常威,是絕不可能辦到的。
一是他殺不了褚飛蓬,二是……在后方吹敵軍的號角鳴金收兵,怎么想出來的!
“蕭統帥情況怎么樣?”常威問。
紀平川說道:“他受了傷,回營地醫治去了。”
……
統帥的營帳中,顧嬌昏迷不醒地躺在了冷硬的床鋪上。
同在營帳中的還有老侯爺與一名醫官。
醫官并不認識老侯爺,只聽將士們說他是朝廷派來的援兵。
醫官動手去為顧嬌解身上的盔甲。
老侯爺眉頭一皺:“等等!”
醫官被這聲威嚴的聲音嚇了一跳,忙縮回手愣愣地問道:“這位大人,請問怎么了?”
老侯爺淡淡看了看床上的顧嬌,沉聲問道:“有沒有醫女?”
醫官道:“有的。”
老侯爺不容拒絕地說道:“叫醫女來給她上藥。”
“啊?”醫官一怔,一個大男人,為何讓醫女來醫治啊?
老侯爺的臉色冷得嚇人,醫官不知他并非朝廷命官,還當是太女心腹,不敢輕易得罪,忙去叫了個醫女過來。
醫女也很納悶為何讓她去照料小統帥,她的醫術并不差,奈何資歷淺,又是女子,很難有被重用的機會。
當她進入營帳后,老侯爺便出來了。
醫女的心里做了個十分糟糕的假設,可當她看見小統帥確實昏迷不醒,不可能對任何女子行不堪之舉時,她更疑惑了。
“所以為什么叫我?”
醫女一邊疑惑,一邊解開了小統帥的盔甲,當她用剪刀剪開對方滿是鮮血的衣襟時,整個人都愣住了。
……
顧嬌這一覺睡得昏天暗地,一直到第三日的傍晚才醒來。
她睜眼時醫女正在給她手臂的傷口換藥。
她眸子里下意識地閃過一絲冰冷的警惕,醫女嚇得手一抖,金瘡藥都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