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倆難得享受著重逢后的悠閑時光。
而原本也想騎馬的顧家祖孫與唐岳山,此時卻不得不坐在一輛馬車上。
唐岳山鼻青臉腫,腦袋上頂著一個大包,左胳膊纏了繃帶吊在自己的脖子上,他的臉上貼著粉紅色的佩奇創可貼,左鼻孔里堵著一團棉花。
可以說是非常凄慘了。
他委屈地說道:“我不就是講了一句大實話,看你們把我揍的……這么多人聯起手來欺負我一個……不講武德……”
顧承風冷冷地哼了一聲:“你活該!咝——”
話音剛落,他便疼得倒抽一口涼氣。
他的情況并沒比唐岳山好到哪里去。
祖父得知他是大盜飛霜后,將他狠狠修理一頓,他也渾身掛彩,打著繃帶。
顧長卿就不同了,他既沒挨揍,也沒挨罰,可他的信仰坍塌了,他呆呆地坐在馬車上,像一個失去了靈魂的木偶。
老侯爺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三人一眼,默默地捂住了自己腦門上的紗布。
他也受傷了,是太尷尬了,著急離開現場結果腳底打滑摔傷的,一額頭磕在門檻上,腦袋差點兒當場開了瓢。
整件事里,唯一不尷尬的大概只剩顧嬌了。
她絲毫不受掉馬影響,優哉游哉地坐在馬車里,數安國公給她的金子。
“這些都是我的嗎?”她抱著一個小匣子,又看著地板上的九個小匣子。
安國公寵溺一笑:“嗯,都是你的。”
顧嬌很開心!
她聚精會神地數著金子,安國公溫柔地看著她,午后的陽光自敞開的窗子照了進來,馬車內一片寧靜的美好。
……
開春后的路比凜冬好走。
歷經一個月的長途跋涉,一行人終于抵達了昭國的京城。
這不僅僅是一次普通的婚事,也是兩國之間的首次聯姻,軒轅麒、安國公、了塵皆是以燕國使臣的身份出使昭國。
他們沿途的行蹤都被各地的驛站快馬加鞭送入皇宮,昭國皇帝滿心激動,這是燕國的第一次造訪,他十分重視,早早地命人出城相迎,并在皇宮設下接風宴。
消息傳到朱雀大街時,信陽公主正在院子里陪上官慶練字。
上官慶終于還是體會到了親娘的嚴厲。
一天十張字帖,不練完不許吃飯。
宣平侯正在院子里逗閨女。
小依依五個月了,前幾日剛學會翻身,她這會兒正趴在大大的竹床上,被她爹逗得咯咯大笑。
“你說什么?燕國的使臣到了?那,國公府的人也到了?”信陽公主看向門口朝自己稟報的侍衛,她知道顧嬌住在國公府。
侍衛拱手:“回公主的話,安國公與府上的小少爺都到了,十里紅妝也到了。”
信陽公主一愣:“什么小少爺……十里紅妝的?”
侍衛也是剛從驛站打探來的消息,他瞥了眼一旁若無其事的宣平侯一眼,硬著頭皮道:“據說……是侯爺派人向安國公府的小少爺提親,國公爺答應了這門親事,帶著兒子過來與小侯爺成親了。現……現在整個京城都傳遍了,說小侯爺要娶一男子為妻……”
信陽公主看向宣平侯,手中毛筆啪的一聲折斷了:“蕭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