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底,顧侯爺總算結束了工部的任務,他早已聽說了自家親爹與兒子凱旋的消息,他先侯府洗漱了一番,換了身干爽的衣裳,打算去給親爹請個安。
結果就瞧見顧瑾瑜身邊的丫鬟神色匆匆地來求見他。
“何事?”他蹙眉問。
“侯爺,小姐她……她……”丫鬟結結巴巴,欲言又止。
顧侯爺皺了皺眉,直接去了顧瑾瑜的院子。
自打上次顧瑾瑜的真面目暴露之后,顧侯爺備受打擊,無法接受自己疼愛了多年的女兒竟然是如此有心計。
他生顧瑾瑜的氣。
可顧瑾瑜跪下來哭訴自己的不容易,說自己只是侯府的養女,祖父與哥哥們全都不待見她,就連母親的心里也只有自己的親生女兒。
她也是沒有辦法,只能耍點小心機來保護自己。
她早已失去了一切,只剩下父親了,她不希望父親厭惡她。
如果連父親都不要她了,那她活著也沒什么意義了。
她一頭撞在柱子上,血濺當場。
顧侯爺心軟了,原諒這個女兒了。
只是他心里到底有了個疙瘩。
顧侯爺到顧瑾瑜那邊時,顧瑾瑜一雙眼睛都哭腫了。
“瑾瑜你怎么了?”顧侯爺來到她身邊問。
顧瑾瑜紅腫著雙眼,委屈地說道:“父親……”
顧侯爺道:“你先別哭,好好說。”
顧瑾瑜泣不成聲。
一旁的春柳添油加醋地說道:“侯爺,您怕是還不知道吧,大小姐回來了!還認了別人做父親!如今不是咱們定安侯府的千金了!”
顧侯爺臉色一沉:“什么?”
顧瑾瑜哽咽道:“我親眼看見的,姐姐她成了上國的千金,要以上國千金的身份再嫁一次人……”
顧侯爺拳頭一握:“逆女!她這是把侯府的面子往哪兒擱!”
春柳道:“其實大小姐嫁人就嫁人,何苦羞辱定安侯府呢?京城那么多地方,她去哪里買宅子不好,非要買在咱們侯府對面,還故意當著所有下人的面羞辱二小姐!”
顧瑾瑜呵斥道:“春柳,你別說了!”
春柳正色道:“今天二小姐就是打死奴婢!奴婢也一定要說!二小姐做了上國的千金,就在侯府與二小姐面前炫耀自己的嫁妝,還故意引起老侯爺的誤會,讓老侯爺對二小姐心生齟齬!不僅如此,她原本婚期是十月,就為了搶二小姐的風頭,愣是將婚期改成了二小姐出嫁的同一日!”
顧瑾瑜抹淚:“別的我都忍了……可為什么姐姐要把婚期改成與我同一天……我知道我比不過她……我也從來沒想過和她比……我只是希望爹娘能來參加我的婚禮……可是現在……現在……”
顧侯爺冷聲道:“她當真改婚期了?”
顧瑾瑜的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春柳在首飾鋪子碰見了姐姐與娘親,說了一句我的婚期定下了,是下月十八,緊接著沒幾日,姐姐更改婚期的圣旨便頒布了下來,與我的婚期同一日……”
顧侯爺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豈有此理!這臭丫頭!”
分明是故意與瑾瑜作對的!
她知道姚氏疼她,一定不會放棄她的婚禮,那樣瑾瑜的婚禮上就沒了母親!
……
顧侯爺連給親爹請安都顧不上了,二話不說去了碧水胡同。
“臭丫頭你是不是又欺負瑾瑜了,誰讓你改婚期的!誰讓你搬到對面的!你給我出——”
他唰的推開院門,看見里頭黑壓壓的一院子大佬,聲音戛然而止。
今日,軒轅麒與了塵照例來教習三個小男子漢武功。
老侯爺過來逗顧小寶。
莊太后來打葉子牌,帶上了甩不掉的尾巴小泓泓。
老祭酒與安國公也在,二人正優哉游哉地品茶對弈。
燕國的大佬暫且不提,單是昭國的太后與皇帝便讓他的雙腿一陣發軟。
什么情況啊?
為什么一個小小的院子這么藏龍臥虎啊?
“太、太、太、太后……”
“陛、陛、陛、陛下……”
“爹、爹、爹、你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