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公子還清醒著,他暫時沒受刑,身上的傷是與宣平侯交手時留下的。
他雙臂張開,被鐵鏈綁得無法動彈,嘴角的血跡蜿蜒而下,順著他沾了塵垢的下巴一滴滴砸在冰冷的地板上。
他冷冷地看著宣平侯,眼神充滿殺氣。
宣平侯毫無畏懼地走上刑臺,如同暗夜的王者,明月公子的殺氣頃刻間被他的氣場壓了下去,如同泥牛入海一般。
明月公子眸光狠狠一顫。
這個男人很危險!
宣平侯不可一世地說道:“本侯不喜歡廢話,也不習慣與人兜圈子,你老實交代自己是誰,弒天又是誰,你們和劍廬究竟什么關系。還有。”
他說著,沖一旁的侍衛使了個眼色。
侍衛會意,上前唰的扯開了明月公子的衣襟,露出他精壯健碩的胸膛。
而在他的心房之上,赫然有一塊暗紅發黑的地方。
宣平侯微微瞇眼:“原來你中了蠱毒,難怪功力被蠶食得施展不出。”
明月公子咬牙撇過臉:“我不會說的。”
宣平侯淡淡一笑:“你不用說了,本侯已經猜到了。”
明月公子唰的朝他看來,蹙眉道:“你猜到什么了?”
宣平侯呵呵道:“你是私自逃出劍廬的,那柄劍也是你偷偷帶出來的,但是沒有它,你回不去。”
明月公子瞳孔猛的一縮,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宣平侯在他面前踱了幾步,若有所思地說道:“看來那柄劍才是去劍廬的關鍵,一定是有什么通道和機關只有用它才能打開,難怪你那么大方地把地圖畫出來,你是篤定了我們上不了島,就算上了也會全都會死在那些機關里。”
明月公子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昭國宣平侯,他在昭國待了這么久,怎么可能沒聽說過這么一號人物?
可此人不是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莽夫嗎?
為何他與傳聞中的完全不一樣?
宣平侯轉過身,優哉游哉地走下臺階,揚了揚手,漫不經心地說:“殺了他。”
“是!”侍衛拱手,拔出了腰間長劍。
明月公子的心里咯噔一下。
他不是要審問自己嗎?
這才哪兒到哪兒?
弒天他也沒說,自己的來歷也沒說,他統統不想知道了嗎!
“你這樣會不會太草率了!”
宣平侯回頭,傲慢一笑:“有了地圖與鑰匙,你已經沒了任何價值,我想知道什么,去了島上自然能查個明白。”
侍衛一劍朝他的腦袋斬下來!
明月公子幾乎是本能地脫口而出:“我是劍廬的少主!掌門是我爹!”
宣平侯長臂一揮,射出一枚暗器,打偏了侍衛的長劍。
明月公子從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死亡。
他渾身的冷汗都出來了,與血水混在一起,粘膩地附著在自己的衣衫上。
這個男人太可怕了。
方才自己若是慢了一步,真的就被他的侍衛斬首了。
宣平侯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那么,劍廬少主,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