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琰則乘坐馬車去了一趟軍營。
顧長卿正在觀摩士兵操練,忽然一個侍衛快步走過來,在他耳邊小聲說了什么,他抬了抬手指:“知道了。”
隨后對幾位一同觀摩操練的將領們說道:“抱歉,我失陪一下。”
諸位將領們古怪地看著他,相互狡猾了一輪眼神,這可是三月一次的大操練,是出了什么大事嗎?竟讓顧將軍中途離場了?
他走得還特別著急!
顧長卿快步去了軍營外,果真看見一道清瘦的身影在一輛馬車旁踱來踱去。
“阿琰。”
他喚了他。
顧琰聞聲,愣愣地轉過身來:“你、你怎么出來了?”
顧長卿微微一笑:“有人和我說你過來找我。”
“我沒有……”顧琰下意識地反駁。
他是來找他的沒錯,可他沒和任何人提起啊,他知道軍營里忙,沒打算打攪他,想等著他結束了出來再與他見面的。
顧長卿沒告訴顧琰是自己的貼身侍衛認得他。
顧長卿在軍營是冷面閻羅,然而在顧琰與顧嬌面前永遠都是一個寵溺的哥哥。
他見顧琰被曬得臉頰通紅,忙將他帶去了自己的營帳。
“拿些冰塊過來。”他吩咐侍衛。
侍衛一驚。
您不是不用這些玩意兒的嗎?
“是。”
侍衛看了嬌貴的公子哥兒一眼,心下了然,去端了兩大盆冰塊過來,放在顧琰的雙側。
顧琰感覺到了絲絲涼意。
“你出去吧。”顧長卿吩咐。
“是。”侍衛退下。
顧長卿拿起桌上的扇子,為顧琰輕輕打起扇來。
顧琰舒服地揚起小脖子,一百八十度轉動。
這里要扇扇。
這里也要。
顧長卿寵溺一笑,稍稍加大了打扇的力度:“今天不用上課嗎?”
“今天放假。”顧琰說。
顧長卿問道:“怎么想到來軍營找我?”
“我……”顧琰猶豫了一下,從懷中拿出一個面具遞給顧長卿。
“這是什么?”顧長卿用那只不必打扇的手接過面具,一邊端詳,一邊不忘繼續為顧琰打扇。
顧琰道:“你不是訂婚了嗎?這是送給你的訂婚禮物。”
這是一個銀質半臉面具,十分輕盈精致,款式也新穎,顧長卿不曾在市面上見過。
他看向顧琰:“你專門找人做的嗎?”
“嗯。”顧琰扒拉了一下小耳朵,有些不好意思地承認。
看來是花了不少心思,顧長卿心頭柔軟:“怎么會想到送面具的?”
顧琰撇嘴兒道:“你不是地下武場的高手嗎?聽說那里的人都戴面具。你、你要是不喜歡的話……”
“我很喜歡。”顧長卿笑著對他道,“以后我去地下武場,都戴它。”
“也帶上你。”
“這樣,你就能一眼認出誰是我了。”
顧琰的眼珠子動了動,極力壓住心頭歡喜,高冷地點點頭:“你執意要帶上我,那也行叭。”
顧長卿溫和一笑,眼底一片寵溺。
宣平侯府。
蕭珩今日去上了朝,接受了少輔的冊封,從今往后,他便是皇帝治下的第一名少輔。
下朝時他被文武百官團團圍住,眾人紛紛向他道賀。
這一切來得突然,仔細一想卻又覺得是順理成章。
十三歲便成為國子監少年祭酒,若非出了變故,他早已是昭國少輔。
他身上少了幾分金尊玉貴的少年氣,多了幾分踏實從容的沉穩。
若說少年祭酒還有幾分是靠了出身,那么后來的三元及第、狀元游街、位列少輔,便全是他自身努力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