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受傷的某人裝逼不過三秒,咳出了一口血來。
信陽公主果斷自他懷中直起身子,在他胸口一陣摸索,終于摸到了火折子。
其間他幾度發出聲音,約莫是想開口,但都被咳嗽給壓了回去。
信陽公主已經能猜到他是想說什么了——本侯都這樣了,你居然還對本侯圖謀不軌,秦風晚,你禽獸。
想到他想說又沒說出來,調戲人失敗,信陽公主有些想笑。
可是當吹亮火折子,看清他的傷勢她又一點兒也笑不出來了。
他傷得太重了,比她想象的還要嚴重許多。
他適才及時抓住她的手,故意在言語上激退她,實則是不希望她觸碰到他腰部的傷口。
皮肉都翻開了,鮮血淋漓,深可見骨。
但這絕不是他身上唯一的傷,有些是能看到傷口的,有些是根本不知傷在了哪兒,整一片都血水黏稠的。
眼前這一幕,說是觸目驚心也不為過了。
“你是怎么會……傷成這樣的?”她強迫自己鎮定,只是嗓音里依舊帶了不可控制的顫抖。
蕭戟躊躇片刻,還是如實說了:“他們抓了蕭恩與蕭澤。”
那個機關本是為兄弟二人準備的,他拼死將他們倆拉了上來,代價是自己掉了下去。
信陽公主沒辦法在這件事上指責他不惜命,畢竟蕭恩與蕭澤也是他的兒子。
“蕭恩與蕭澤怎么樣了?”她問道。
他的頭靠上身后的墻壁,嘆息一聲道:“被東夷人抓走了。”
信陽公主分析道:“東夷人抓走他們是想來威脅你。不過你如今下落不明,東夷人找不到你,不清楚你的態度,應該暫時不會對蕭恩與蕭澤怎么樣。”
“咳咳!”蕭戟又咳出了一口血來。
信陽公主忙去拿帕子給他擦血,哪知一摸荷包,意外地發現了兩瓶藥。
她不記得自己身上帶了這兩種藥,但她又認得它們,是嬌嬌的獨門秘方,翡翠瓶的是金瘡藥,白瓶的是內服傷藥,有消炎止血的功效。
蕭戟在碧水胡同養傷時,她曾見過嬌嬌給蕭戟用這兩種藥。
應當是龍一把她衣裳扔下來時順道塞進她荷包的。
她驚喜了一把,拔掉白瓶的瓶塞,倒出兩顆棕色藥丸,喂到他嘴邊:“你先把藥吃了。”
她記得是這個劑量。
蕭戟沒吃,而是蹙眉看著她的手。
她的手掌與邊緣全磨破了,金枝玉葉的皇族公主,除了把阿珩從大火中背出來的那一次,沒受過這些傷。
“快吃啊,愣著做什么?”信陽公主催促。
無中生有時他的嘴皮子比誰都利索,真看到她“情根深種”的證據,他又一句也不調戲她了。
他默默地把藥吃了。
信陽公主收好白瓶,又打開翡翠瓶的金瘡藥。
“慢著。”他說,“這個藥好像過期了。”
“沒有。”
“有,味兒不對。”
“怎么不對了?龍一給我的,不會是過期的藥,不信我涂給你看。”她說著,拔掉瓶塞,指尖蘸了金瘡藥涂在自己的患處,“沒紅也沒腫!”
蕭戟撇嘴兒道:“手那么糙,試不出來,膝蓋試試。”
“毛病真多。”信陽公主撩起褲腿,將金瘡藥在膝蓋的患處薄薄涂了一層,“沒過期,是好藥!”
蕭戟見她該涂的地方全涂了,這才不咸不淡地哦了一聲。
信陽公主后知后覺地會過意來,本來藥就不多,又上當了。
蕭戟拿過藥瓶,一臉嫌棄地說:“你手重,我自己來。”
信陽公主正要開口,他不給她機會,“轉過身去,不許偷看本侯的身子。”
信陽公主:“……”
她轉過身。
他吹滅了火折子。
信陽公主捏緊了拳頭:“我不看!”
蕭戟:“本侯信不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