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戟:“……”
晚膳擺在仁壽宮,老祭酒也過來了。
原因是兩歲的秦無憂開蒙了,他是秦無憂的開蒙老師,每日都會入宮為秦無憂授課。
但秦無憂貴為皇長孫,一個人上課是不成的,還從世家子弟中挑選了不少年紀相仿的伴讀,三歲半的顧小寶便是其中一個。
顧小寶住仁壽宮。
每次上完課,老祭酒都會親自送顧小寶過來。
他照例將顧小寶送到仁壽宮門口,恰巧與來這兒用膳的皇帝碰了個正著。
顧小寶作為秦無憂的伴讀,也作為碧水胡同與仁壽宮的常住人口,與皇帝見過許多面了。
他小大人似的,規規矩矩地行了一禮:“陛下。”
“是小寶過來了啊。”皇帝和顏悅色地看著他道,“今天的功課都學會了嗎?”
顧小寶想了想,答道:“沒有。”
其實都會了,可秦無憂不會。
那他也不能會。
打小就是小人精一個。
皇帝很高興,果然不是孫子笨,是老祭酒教的東西太難。
“進去吧。”皇帝對顧小寶說。
顧小寶去找姑婆了。
皇帝轉身也要進去,老祭酒忽然明知故問道:“陛下,仁壽宮真熱鬧,是出了什么事嗎?”
皇帝不咸不淡地說道:“宣平侯與信陽回來了,正在里頭向母后請安。”
老祭酒捋了捋胡子:“啊,原來是公主回來了,微臣應該去給信陽公主請個安啊。”
你和她又不熟,你請什么安!
皇帝:“天色會不會太晚了,明天你去她府上請安一樣。”
老祭酒:“不晚不晚!”
皇帝:我在下逐客令你沒看見嗎?
老祭酒:哎呀,老臣老眼昏花,看不見啦。
蕭戟父子皆在,還有常璟與龍一,以外男的由頭將老祭酒拒之門外不合適,皇帝黑著臉將老祭酒領進了仁壽宮。
老祭酒給信陽公主請了安,然后他不走了。
皇帝氣得坐在一旁直抖腿:“愛卿難不成是想在仁壽宮用膳?”
老祭酒拱手一福:“既然陛下這么說,臣唯有領旨。”
晚膳擺在了院子里,賞花賞月賞暮春之景。
幾個孩子早吃完了,在花園里一陣嬉鬧玩耍,幾個年輕的小宮女陪著,像是有用不完的精力。
秦風晚揉了揉酸痛的胳膊,方才只是抱了依依和龍鳳胎兩下,就感覺腰酸背痛的。
“還是年輕好啊。”她感慨。
大人這邊也吃完了,下人將飯桌撤了,換上了茶桌。
蕭戟在給秦風晚剝橘子:“什么年輕好?”
秦風晚想到他納小妾的傳言,酸溜溜地說道:“你們男人就喜歡年輕的小姑娘。”
蕭戟正要開口,另一邊的老祭酒不咸不淡搶了先:“誰說的?”
他看向老祭酒,老祭酒沒看他倆,不像是在和他倆說話的樣子。
他繼續剝橘子:“秦風晚,本侯一天看你多少次,你心里沒點數嗎?那些年輕的小姑娘,本侯可一眼都沒看。”
秦風晚摸了摸自己的臉:“等我再老一點,你就不喜歡看了。”
蕭戟將剝好的橘子一根根剔掉她不喜歡的橘絡,挑眉說道:“你老,難道本侯不老?何況就算再過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你也是昭都最漂亮的小老太太。”
老祭酒:“就是!”
蕭戟轉頭,古怪地看了老祭酒一眼。
秦風晚隔得遠,耳力也不如蕭戟,沒聽見老祭酒說話。
她垂眸,低低地說道:“等我很老很老了,你還會喜歡看我嗎?”
老祭酒:“當然。”
蕭戟眉頭一皺,姓霍的你今天怎么回事?
月色下,莊太后在看幾個嬉鬧的孩子,老祭酒在看安靜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