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侯夫人手握得更緊,靠得更近,目中閃著寒光:“阿繡,你快說,你剛才到底聽到了什么?”
永安侯一言不發,就用陰測測的目光盯著裴繡。
裴繡全身不停顫抖,用力咬著嘴唇,下唇咬出了深深的印記。一張口,聲音里帶著哭腔:“我沒聽見,我什么都沒聽見。”
她來給母親請安。偶爾生了淘氣之心,故意悄悄到了門外,想猛地出聲,嚇一嚇母親。
沒想到父親也在。她一時好奇,將耳朵貼在門板上,然后,便聽到了令她膽寒魄散的一席話。
父親母親似乎是在說宮中的皇后娘娘。
可皇后娘娘的閨名不是叫裴婉清嗎?裴婉如……明明是程錦容死去的親娘名字。一個死去多年的人,怎么會出現在他們的口中?
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后娘娘,到底是裴婉清,還是裴婉如?
她慌亂之下,下意識地轉身要走。沒曾想,鬧出了動靜被察覺。父親和母親異于尋常的反應,愈發令她驚惶失措。她不停地喃喃低語:“我真地什么都沒聽見。”
永安侯和永安侯夫人對視一眼,心里同時一沉。
裴繡果然什么都聽見了!
永安侯冷冷道:“阿繡,不管你聽到了什么,你通通都忘掉,不能在任何人面前提起。否則,就會惹來殺身之禍。”
裴繡蒼白著臉,全身哆嗦個不停。
永安侯夫人放軟聲音,低聲哄道:“阿繡,你還年少,不知人心險惡。有些秘密,也不該是你知道的。聽娘的話,將今日發生的事都忘掉,就當你沒有來過。你什么都不知道。不管在何時何地何人面前,都別提起裴婉如三個字。”
似乎有什么堵住了裴繡的喉嚨。
裴繡張張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口,只點了點頭。
她什么都沒聽見。
她什么都不知道。
宮中的皇后娘娘是裴婉清,不是裴婉如。
……
這一日過后,裴繡就病倒了。
裴璋每日在宮中當值,回府多是休息,隔了兩日才知道裴繡生病的事。特意前去探望。這一見之下,裴璋不由得一驚。
“妹妹這是怎么了?”裴璋皺起眉頭,沉聲問永安侯夫人:“她的臉色怎么這般潮紅?”
裴繡一臉潮紅,病懨懨的閉目睡著。一眼看去,著實病得不輕。
前幾日還好好的,怎么忽然病得這么重?
永安侯夫人一直守在裴繡的床榻邊,聞言嘆道:“前兩日天氣驟冷,她受了風寒。這兩日一直發著高燒,喝了湯藥,當時退了燒。可沒過幾個時辰,高燒又起。我這心里委實放心不下,只得一直守著她。”
就在此時,裴繡口中模糊地囈語了一句。
裴璋耳力敏銳,聽到了這句話,面色頓時變了,倏忽看向永安侯夫人:“母親,妹妹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說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是何意?”
永安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