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就在這時候,丹澤爾的鋼琴曲調神不知鬼不覺地與琵琶二胡曲調同步了。
然后在那兩人幾乎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情況下,變換調子反客為主,成功將琵琶和二胡的曲調帶偏了。
啪——
一聲脆響,二胡的弦斷了。
見此情形,華國樂團其他人干脆同時上手。
丹澤爾抬手一揮,兩個國外樂團也很配合地演奏起來。
一場音樂會,徹底變成了大型斗樂現場。
觀眾席上的人們全都激動了起來,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場面。
一旦斗起來,雙方必定會拼盡全力,而這恰好讓觀眾們享受到了難得一遇的視聽盛宴。
所有人擯棄凝神,興奮地盯著表演臺,音樂聲音沖擊著每一個人的靈魂。
陳天微微皺眉:“情況不好啊……”
“你聽出什么名堂了?”凌千紅問道。
陳緩緩閉上眼睛,仔細聆聽著雙方演奏樂曲的交鋒。
片刻后他睜開眼睛說道:
“我不是很懂音樂,我只是憑感覺……這么說吧,如果比作戰場上雙方交鋒,華國樂團對陣敵方兩個樂團,人數就處于劣勢。”
“且對方兩個樂團還有將領帶頭,就是那個丹澤爾。他游刃有余地調動著其他人的進攻方式,或沖或擋或包圍或分散,全都配合巧妙。”
“華國樂團這邊,缺了個主心骨,大家都想著要突破甚至反壓,從而導致了各自為戰,很難凝聚成一股力量突破出去。”
凌千紅眨著大眼睛,訝異道:
“你似乎對帶兵作戰挺了解呀。”
陳天垂眸道:“還行。”
幾分鐘之后,華國樂團這邊漸漸出現了頹勢。
丹澤爾那邊的樂曲開始變得越發華麗驚人,再這么下去,華國樂團演奏的曲子很快就會變成一團亂七八糟的噪音。
“輸了……咱們這邊要輸了……”有人搖頭嘆息:“唉,還真是被那個丹澤爾說對了,咱們國家的樂器,就是不行啊。”
有人附和道:
“沒錯,平時還能以數千年底蘊來自居,一旦針鋒相對實打實較量起來,就露底了。我女兒還想學古箏了,回頭我給她報鋼琴課去。”
旁人連連點頭:
“還是學西方樂器好,那些小提琴大提琴鋼琴什么的,看著就比咱們的二胡琵琶笛子高級,咱們國家的所謂傳統樂器都太落后了,真的該淘汰掉。”
這些小聲議論的聲音,沒能逃過陳天的耳朵。
陳天目露悲涼憤慨之色。
想當初,他在邊關塞外打仗的時候,這些人嘴里的落后樂器,不知道多少次幫了將士們的大忙。
打仗,拼的不僅是人和戰術,還要拼心拼士氣。
一只長笛,一把二胡,哪怕再破舊,那都是兵營中的寶貝。
將士們偶爾情緒低落,或者有機會休養生息之際,在那樣艱苦的條件下,能聽到一曲家鄉的曲子,足以撫慰他們疲乏的身心。
在沒有任何樂器的時候,口哨,或者一片樹葉,也能吹奏。
甚至于軍中的號角,在某些時候也能用來奏樂。
陳天眉頭緊鎖思索片刻,忽然想到了之前自己獲得的那個古號角。
他靈機一動,馬上給羅依依發了條消息,讓她把號角給送來。
此時此刻,華國樂團已成潰敗之勢,節奏完全被打亂,曲調也被攪和得亂七八糟。
丹澤爾手指飛揚,鋼琴樂曲暢快淋漓。
彈奏間隙,他一揮雙手,西方兩個樂團里的大號也開始吹奏起來。
低沉強勢的聲音,即將給華國樂團殘存的曲調造成最后的碾壓打擊。
就在這個時候,悠揚的古箏聲音緩緩響起。
那彈奏的聲音不大,卻極其自然地融入了進來,似行云流水一般,把華國樂團這邊即將潰敗的曲調,巧妙地融合到了一起。
凌千紅眼睛一亮,緊緊抓住了陳天的手,激動道:
“咱們這邊樂團的‘將領’出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