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大公一步步地走向了特蕾莎,然后安慰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的好女兒,有個好消息告訴你。”
“爸爸?”特蕾莎有些驚訝。
卡爾大公將一封已經拆開來的信遞給了她,“人們徹底搜查了他的房間,發現了一堆信件,有一封是特意留給你的。”
特蕾莎驚訝地拿了過來,然后看了下來。
“特蕾莎,我現在已經沒有資格自稱你的朋友了。
我知道我對你做出了惡毒的勾當,讓你和你的家人陷入到了難言的尷尬當中,但是我發誓,這絕對不是我一開始想要看到的局面。
也許我的誓言你并不相信,但是我可以告訴你,我之所以選擇在這個時間跑,就是想要趕在婚約成立之前,這樣你的名譽至少還能基本保留下來。
沒錯,這確實是可悲的偽善,所以我不敢乞求你的原諒,一切都是我的責任,我愿意背負。我不想跟你列出一條條理由論證自己的迫不得已,我只想跟你說對不起——很抱歉我不能當面說。
這封信請你對外公布出去,我附上我最誠摯的一句話,作為最后對你微不足道的贈禮——
我,用我的性命、以及我視若生命的波拿巴家族名譽擔保,特蕾莎公主擁有完全的純潔,我沒有做過任何危及殿下名譽的越軌之事。
再見,祝你以后一切安好。
弗朗索瓦-夏爾-波拿巴。”
特蕾莎慢慢地看完了這封信,她原本蒼白的臉上泛出了微微的紅暈——仿佛因此而得到了莫大的鼓勵一樣。
是啊,自己那些真情,終究還是讓他心里有所觸動的。
她又想起了兩個人訣別之前,少年人的那句話。
“殿下……殿下……”她微微感嘆,然后帶著些許慶幸,看向了自己的父親,“所以,殿下其實心里是為我著想過的!爸爸。”
“也許確實想過一點,不過這也不能抵償他的罪孽。”卡爾大公的嘴唇抽動了一下。
“殿下這也是在追求自己的未來……”特蕾莎低聲為少年人辯解,“我們奧地利對他不好,他選擇離開有什么不對的嗎?從沒有什么官方文件說他是囚犯吧?那為什么不能出去?”
卡爾大公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放棄了和她爭辯的打算。
“好了,不用再管他了,他做出了這種事,自然有人會處理的。你就當做了個噩夢吧,現在醒來了,該翻到人生的新一頁了。”
“不……爸爸,我放心不下殿下。”特蕾莎搖了搖頭。“我認為我們的婚約依舊有效,只是需要拖延一點時間而已,如果……”
“哪還有什么婚約!”卡爾大公打斷了女兒的話,“特蕾莎,你就不能清醒一點嗎?那小子已經跑了!”
“他可以,我也可以……爸爸,我也可以出去旅行,然后去找到殿下。”特蕾莎站了起來,然后小小地踱步,重新興奮了起來,“當然不能是現在,不過等以后有了殿下的確切消息,我就可以過去旅行,然后找到殿下……您看這樣不好嗎?也沒有什么人再會打攪我們了。”
“不,不行!”卡爾大公搖了搖頭,否決了女兒的提議,“特蕾莎……你不要再管他了,那種人配不上你,我再也不想看到他了!我們還是趕緊把信公布吧,這樣的話你也省了事,以后也方便……”
“沒有什么信,爸爸。”特蕾莎悠悠地說。
接著,她松開了手。
在卡爾大公目瞪口呆的注視下,這封信從半空中飄落到了壁爐當中。
“你!你在做什么?!”卡爾大公下意識地走上前去想要拿回信,但是一切都已經晚了,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信件在烈火當中化為灰燼。
“瘋了……你簡直瘋了!”他怒視著自己的女兒,然后生平罕有地斥罵,“我不許你再跟他有任何來往!他會付出應有代價的,我們等著瞧吧!”
特蕾莎沒有回答,只是安安靜靜地看著壁爐中的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