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賭博。”他皺了皺眉頭。
“沒錯,我確實在賭博,反正我們已經輸得差不多了,為什么就不能賭大一點?也許我們會因此得到上帝的垂青。”塞奧佐羅斯-科洛科特洛尼斯點了點頭,“好了,總統先生,請按我的要求發表聲明吧。”
卡波狄斯特里亞總統沉默地低下了頭來,似乎還在猶豫。
“只管寫吧,讓我來承擔一切責任!現在這個情況,誰還能責備你什么呢?”塞奧佐羅斯-科洛科特洛尼斯不耐煩地催促,“如果情勢真的到了最糟糕的地步,那么你們自然可以把責任都推到我頭上,你們可以拿著我去重新尋求沙皇的幫助。”
既然話都已經說得這么明白了,卡波狄斯特里亞總統也不再猶豫了,他點頭答應了下來。
“我只能祝你們好運。”頓了頓之后,他又小聲加了一句,“也祝萊希施泰特公爵好運吧……”
“不,我們稱呼他為楓丹白露騎士團團長。”塞奧佐羅斯-科洛科特洛尼斯糾正了他的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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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伯羅奔尼撒半島正在風云變幻的時候,小小的基督山島今天倒是風平浪靜。
艾格隆帶著特蕾莎,在海邊的礁石上散步。
他一言不發,時不時地打量著遠處的海面,靜聽著潮水拍打著礁石又四處飛濺的聲響。
他當然知道即將希臘所發生的一切——這些天來,他一直都在和自己派往希臘的手下們密切溝通,指導他們談判,做出種種或誠實、或虛假的承諾,鼓動塞奧佐羅斯-科洛科特洛尼斯盡快發動政變,給他送來正式的名義。
如果一切順利,那么過不了幾天,他就會得到希臘議會和希臘總統的正式邀請,然后以名正言順的姿態,駕臨希臘的土地,正式參加到他們偉大的獨立事業當中。
那時候,他就是希臘乃至巴爾干半島基督徒們的保衛者,竭盡全力為他們的自由和光榮而戰。
如果一切不順利……好吧,那也不過意味著他這一段時間的努力回歸到了原點,他還會以另外的方式,參與到這場戰爭當中。
眼下就是關鍵時刻,要說他心里不緊張那是不可能的,可是他自幼就學到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領,所以能讓自己一直保持著平靜,言行也一如往常。
當然,這種平靜也只能唬住那些平常難得見他一面的人們,在身邊最親近的人那里,卻能夠從他稍微異樣的舉止當中,感受到他此刻的緊張。
“殿下……放心吧,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在濤聲當中,特蕾莎輕輕地抓住了艾格隆的肩膀,然后小聲安慰他,“雖然我沒有見過你說的那個愛德蒙-唐泰斯先生,不過從你平常的描述來看,他應該是一個心思縝密而且有勇有謀的人,他一定不會辜負你的重托的。”
“希望如此。”艾格隆笑著點了點頭,“特蕾莎,我對愛德蒙非常有信心,但是我也知道,命運是非常玄妙的東西,哪怕再怎么有把握的事情,有時候難免也會出點岔子,所以我在心里總會懷有幾分疑慮。”
“這是一種非常好的習慣,很多人都毀滅于自己的驕傲自大,所以時刻保持戒懼才能夠不斷贏得勝利。”特蕾莎也笑了起來。“以后你肯定還會有比這時候更加緊張的時刻,但是殿下,我們都會闖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