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下午六點鐘的時候,陳雷乘坐一輛黃包車,在上海灘法租界飛霞路永安里的弄堂口下來,剛目送著黃包車夫離開,扭頭轉身看向三十多米開外的住處門口,竟然發現站著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小伙子,真的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這個人就是“一品書香”書店方老板收的學徒趙阿貴,對于他這個不速之客的到來,讓陳雷感到有那么一絲絲驚訝和恐慌,立馬引起了他的警惕。
因為根據陳雷存儲的記憶可知,他租住的這個地方,除了巖井一郎和老方之外,就再沒有第二個知道。
也就是說,趙阿貴原本是不知道他住在這里的,若非是老方告訴他之外,那就是他一直跟蹤自己,才跟到了這兒來,否則的話,趙阿貴是不應該出現在這里的。
定了定神后,面色恢復如常的陳雷,便邁著矯健的步伐,遠遠地跟站在二樓小閣樓門前的趙阿貴打起了招呼,若無其事地問詢道:“阿貴兄弟,你怎么找到這兒了啊?是方老板讓你來的嗎?”
原本站在永安里弄堂口旁側門牌25號二層閣樓前的趙阿貴,還在東張西望,看著霞飛路上來來往往的人群,希望從里面尋找陳雷的身影。
突然在這個時候,趙阿貴聽到旁邊不遠處傳來了陳雷的問話聲,他當即就循聲望去,看到了陳雷走過來以后,他當即就喜出望外地迎上前去。
“陳先生,我可算是等到你回來了,你可不知道,我站在這兒,都等了你三個多鐘頭的時間啦!”趙阿貴并未回答陳雷的提問,而是略帶抱怨地說了一番話。
站定在陳雷的面前,趙阿貴做了兩個深呼吸后,這才開口回答道:“陳先生,你住的這個地方蠻好的嘛!你可不知道,今天下午兩點鐘的時候,電報局的人給我送來了一封電報,是我們方老板從北平發來的。
“方老板在電報里面說,讓我把壓在他辦公桌抽屜里面的一本《金粉世家》。說是陳先生前幾天落在店里的。還給了我陳先生您住址,讓我接到電報以后,第一時間把《金粉世家》這本送到陳先生你的手上。我不到兩點半鐘,就把店門關了,在你家樓下等著。”
把話說到這里,趙阿貴趕緊拿出來那本《金粉世家》,雙手遞到了陳雷的面前,如釋重負地說道:“現在好了,等到陳新生你回來了,這本書終于可以交到你的手上,完成了方老板交代的任務。”
對于趙阿貴說的上述這幾番話,讓陳雷聽得是一臉懵逼,因為根據他留存的記憶可知,他是在兩個星期之前光顧的“一品書香”書店,買了一本《金粉世家》,現在還擺放在他位于了肉臥室的書桌上,并未像趙阿貴所說落在了店里。
可是,陳雷又轉念一想,若真趙阿貴上述所言非虛,那說明遠在北平的老方,肯定是在情急之下,給他的學徒趙阿貴拍了這封電報,不惜把他的住址告訴趙阿貴,只為了讓趙阿貴來給他送一本張恨水的i,事情肯定沒有這么簡單,這里里面定然有蹊蹺。
從趙阿貴的手上接過來這本看起來有些泛黃的,一眼便看出來,這不是一本新書,應該有些年月,書頁邊緣還有些起毛,更加可以斷定這本書被人翻過很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