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容慎都沒有安眠,腦海里不斷地浮現出他和聶樺言的相識相知,她那么好。
天還沒亮,容慎便起身準備著,他坐在床榻邊上,就這么坐著等。
直到洛林來喊他,發現他已經梳洗好了,連頭發都束好了。
洛林怔了怔,道:“我還以為你沒起呢,既然收拾好了,那便去吧,記得不要待太久,若是被師父發現,我們兩個都要遭殃的。”
容慎點點頭,他拱手深深地鞠了一躬,道:“師兄大恩,容慎此生不忘。”
洛林拍了拍他的手,道:“行了行了,快去吧。”
容慎就這么明晃晃的進了天刑牢,那些看守的天兵果然只是檢查了他的靈核,并沒有探究許多,便放他進去了。
偌大的天刑牢,關押的犯人不在少數,容慎按照洛林囑咐過他的話,很快便找到了。
那間牢房,石柱子上,鐵鏈捆住的紅衣少年。
容慎的心跟著咯噔一下子,他幾乎是顫抖著手去開那牢門的。
聶樺言在聽到聲音之后,緩緩地抬起頭來,一雙眼睛驟然瞪大了。
她剛要說什么,卻被容慎一個健步上前,捂住了她的嘴巴。
容慎雙眸微紅,顫著聲音,道:“別喊,阿言,我是溜進來的,我們小點兒聲說話,別叫人聽到。”
聶樺言眨了眨眼,他這才松開了她的嘴巴。
容慎收回手來,勾起一個難看的笑臉,道:“阿言,你還好不好?”
聶樺言只是用一種很淡漠的表情看著他,半晌才淡淡開口,道:“你湊近我些,我有話要跟你說。”
容慎附身過去,將耳朵湊了過去。
那人卻根本無意他的耳朵,俯身在他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容慎吃痛的皺起眉頭,身子也跟著顫抖了起來。
很痛,但他沒有躲開。
“阿言,對不起,對不起,都怪我護不住你。”
那人咬了很久,直到容慎那身白衣在肩膀處綻開了鮮紅,聶樺言才松開了他。
她仍舊是用那種冷淡的眼神看他。
容慎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道:“別怕,阿言,不管你去哪里,我都隨你去。天上地下,便是下地獄,我也隨你,絕不叫你獨身一人。”
聶樺言冷淡的臉稍稍有了一絲暖意,像是春天里的冰被溫暖陽光融化了之后,帶著那種紅暈的濕漉漉的溫情。
她眸子顫了顫,盯著他肩膀上的那處傷口,道:“痛不痛?”
容慎順著她的目光看了過去,他連忙捂住那被染紅了的肩膀,淺笑道:“我不痛,一點也不痛,別擔心我。”
聶樺言低下了頭,道:“我就只會傷害你,你為什么還對我這么好?”
不,不是的,你從來沒有傷害我。
你為我承受的已經夠多了,阿言,已經夠了。
容慎知道是魔圣獸帶給聶樺言的暴躁,而她的身體則給她帶來了不安。
“不要胡思亂想,阿言。”
他說著便伸手去抱她,那人卻匆忙的躲開了。
容慎怔了怔,聽到那人顫巍巍的聲音,道:“我身上……惡心,你別……別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