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韜光養晦是不錯,但此一時彼一時。”
云明看著楊越和墨曙,輕笑道:“彼時的我們,地不過北郡,將不過兩萬,楚州派一偏將便可擊潰。”
“而如今!”年輕的儒生目光灼灼,道:“我們有十二萬兵馬,二萬能戰修士,算上主公在古魔森林里結好的獨角鯨一族,可以擁有二十萬精銳大軍的戰斗力。”
“再加上楚州需要防備西幽人,最多只能出十萬,再多防線便極度空虛,很容易被時刻偵查楚州的西幽人知曉,舉大兵叩州攻城。”
“而縱觀天下,能對我們有威脅的,除了楚州鎮遠軍,便只有宣州的定遠軍,軒州的的威遠軍兩支主力,剩下的幾乎都不值一提。”
“而我黑州目前已經發展到極限,兵員擴張很少,不趁此機會,將羌州和華州吞下,更待何時?”
云明興致勃勃地說著,墨曙若有所思。
至于楊越,則是面無表情。
“我只是想報仇而已。”他道。
于是計劃就這么定了下來。
當夜,楊越召集黑州上流社會各方人員,舉辦類似‘新聞發布會’性質的東西,痛斥大皇子不講武德,殘殺諸侯嫡子,強調此仇深深傷害了黑州上下的感情。
因此,他當場發布命令,黑州將出兵五萬進攻蠻州,當場任命關猛為主將,從黑州南下,星夜兼程,直行三千里,預計六天兵臨山義城下,問罪大皇子。
這件事宛如地震般,轟動曦城,隨后被各方的探子迅速傳回。預計兩天之內便會人盡皆知。
云明動用‘萬里傳信符’向朝廷匯報了此事,表明罪不在黑州,在大皇子。但無論如何,這種不上報中央私自起兵之事,性質已經無限接近造反了。
尤其是討伐的還是皇室,打的是誰的臉?甭管大皇子干了什么,其實根本輪不到黑州來審判,按流程,發生了這種事,應該先上報朝廷,由朝廷做主。
而不是私自起兵,視大宣律法如無物。
這條消息一傳入朝廷,宣京城幾乎又鬧翻了。
昭明帝急匆匆召集大臣,連夜在御書房開會,商議此事如何安排。
“此事可大可小。”
眾臣中,事不關己的光州籍大臣悠悠道:“大,則是造反,調集定遠軍和鎮遠軍,配合剿滅楊越,自然可以。”
“小,則損一大皇子,北方可安。”
擺在眾臣面前的只有兩個選擇。
毫無疑問,眾臣更傾向于后者,畢竟選前者會損失大量精力,大量兵馬,耗費的錢糧將會是天文數字,若是陷入持久戰,說不定能生生拖垮大宣財政。
畢竟,黑州軍的戰斗力是非常強的,十多萬不亞于鎮遠軍的精銳,一旦局勢徹底失控,北方將會被攪動得大亂,說不定西幽王朝會跟里應外合,攻破楚州,南下滅宣。
到時候樂子就太大了,大宣本來已經是日薄西山之勢,再搞上這么一出,王朝的生命力恐怕都要被擠干,分崩離析。
孰輕孰重,誰不知曉?
昭明帝也看得明白,他惱怒無比,道:“許一安搞什么,好端端毒殺幼子,元穰,下詔給朕問罪,若是情況屬實,令其自盡,以謝天下。”
“喏。”一直陪在昭明帝身邊的中常侍點頭答應。
“但不管怎樣,楊越此舉太過放肆。”
昭明帝陰沉著臉,道:“下詔,令楚州軍出兵五萬,攔在楊氏大軍的必經之路。好言慰勸。”
“若是對方執意要討伐蠻州呢?”首輔鄭玄問。
“朕不是說了嗎,好言慰勸!”
昭明帝說罷,佯裝大怒,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