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澈,你總是擔心他,你怎么不擔心擔心我?”
無論過多長時間,靳以軒還是喜歡喚她的全名,似是初識那般,悸動又滿懷期許。
蘇澈也沒有感到不自在,在她的生命中,喚她全名的人很多,只有靳以軒的聲音——來源于他的聲音,賦予了異于他人的感受和意味。
她十分清楚,即使她現在的地位,如他所言那般,能與他平起平坐,但實際上,沒有他,她只是她自己,蕓蕓眾生中的一個平凡而渺小的人,不會有任何的地位。
面臨的將是朝不保夕的日子。
他喜歡這樣稱呼她,全當是他將她當成個小輩,唯獨不同的是,與其他人相較之下,她受盡了他的偏愛。
靳以軒心里反復琢磨,自己對蘇澈的隱瞞,究竟是好是壞?即使是善意的欺騙,總歸是在欺騙她。
如果告訴她,當年,他將毒渡給了她腹中的胎兒,才勉強保住了她的性命,換來的任何后果,他都可以理性面對。
無非是兩種情況。一,她會責怪他,害死了他們的孩子,甚至離開他。二,她會徹底崩潰,陷入無法挽回的境地。
“蘇澈,我很慶幸,你不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從我做出那樣殘忍的選擇之后,每時每刻都心懷歉疚,但也于事無補。”他心想。
這么多年,他不止一次的想要將真相告訴她,但每次都忍住沒有說出口。
“當然了,逸兒還是個孩子,我當然擔心他,怎么,你還吃你侄兒的醋嗎?”
蘇澈對視著他的眼睛,這才發現他走神了,眼中似乎還含著淚光。
不過瞬間,靳以軒的眼中又滿是笑意,讓她不禁以為自己方才看錯了,于是沒有放在心上。
“看來得讓不凡自己管管他家孩子了,不然我們家蘇澈的精力都放在那個小不點身上,哪兒有我的容身之處?”
整個魔界上下都知道,當年魔界一戰,蘇澈受了重傷導致腹中胎兒不保,只有靳以軒自己心里多么清楚,孩子是怎么沒的。
“我身邊的容身之處,都是你的。我的魔尊醋壇子,不生氣了好不好?以后我生一大群孩子,讓他們也分散你的精力,到時候我也要像你現在這樣吃孩子的醋。”
“好。”
他點了點頭,將她擁在懷中,輕撫著她的秀發,心中泛起濃濃的苦澀之感。
瞞她一輩子吧,至少這樣,她不會離開他。
他捫心自問,自己可以接受自己是個歹毒得連親生骨肉都能殺害的人,但是,正因為如此,他很了解她,她不會接受這樣的他。
即使勉強接受,得知真相之后,于他倆而言,毫無益處。
“夫君,魔界動亂平息之后,你定是累了,我總是隱隱感覺你在胡思亂想。”
“沒有。你怎么會有這種錯覺?是你在胡思亂想吧?”
蘇澈突然這么一問,靳以軒突然像是被一針見血的戳中要害,心虛不已,有種不祥的預感瞬間在心里蔓延開來。
難道……她猜出什么了?
不會的!這八十年來,他隱瞞得非常好,殺掉了當年的魔醫,除他之外,唯一知情的就是楚洛塵。
楚洛塵不會出賣他。
如果楚洛塵出賣了他,他會殺了他!
楚洛塵可以因為任何事情出賣他,但是,唯獨這個秘密,決不能泄露。
不然,對任何人,他都可以殺人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