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黎與小二郎離開山上的這段日子,胡麻雀日日過來請安。
盡管他們山主大人穩如泰山,一手執卷,一手品茶,一張如玉的冷臉與平日里單獨面對他之時并無甚微的區別。
但胡麻雀就是篤定,他們山主大人心里定在移山倒海,若是不令他及時發泄出心中的怒氣,對傷口不利哇。
于是乎,絞盡腦汁的想著要如何寬解他們山主大人心中的郁結之氣,但始終不得良方。不過,心病還需心藥醫,所以決定還是走“欠揍的路線。”
抓耳撓腮的涎著臉向山主大人跟前兒湊,且極有眼色的雙手接過一瓷白的茶盞,咧著嘴嘿嘿一笑:“山主,九黎走了已半月有余啦......”
對面從鼻腔里嗯了一聲,接著便是輕輕翻動書卷的聲音。
胡麻雀額頭滴汗,難道放出九黎也不管用了?!正兀自納悶之際,眼前深處一只白玉般的玉手,胡麻雀忙斟滿茶水恭敬的遞了過去。
阮尚意味深長的瞥了一眼低眉順眼的胡麻雀,心里正等著他接下來的廢話,他卻遲遲不開口,
接過茶盞,纖細的手指捏著杯沿兒輕輕晃了晃,茶末在盞里打了個旋兒。
“然后呢?”
胡麻雀迷茫的抬頭,仔細揣摩之后才明白他們山主大人是何意。
“昨日狼妖傳來消息說他們已經到了東海......”
不曉得他們山主大人與東海哪位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此時將九黎的消息告知山主,總歸是沒錯的。
捏著杯沿兒的手暗自緊了緊,聲線清冷,“可有為難他們?”
有沒有為難,他自是清楚不過,依照他父王的脾性,若是不將九黎他們扒層皮,算是客氣的,說到底都是他的原因。
胡麻雀一向是個八面玲瓏的,掃一眼他們山主大人緊緊抿著的嘴角便知曉他此時是極為不悅的。
以手做扇,在阮尚背后小心的扇著,還不時的趁機揣摩山主的心思。
“若是沒有為難的話,屬下說了也不會相信。但好歹結果是好的,聽說是您的侄兒東海的小殿下將他們給帶進去的,而且據狼妖說,小殿下還極為喜歡九黎那丫頭,想來有小殿下在,龍王他老人家也不會太過于為難九黎他們。”
阮尚動了動嘴,并未出聲,。
既然阮桑敢將九黎帶進龍宮,想來他背后定有他大哥的功勞,有他大哥在,他也能稍稍安心些。
從胡麻雀的嘴里知曉了九黎的請款,那他也沒有再留下來的必要了,眼眸一轉,回頭盯著“諂媚”的胡麻雀,意思很是明顯——既然九黎一切安好,你在此作甚?!
胡麻雀停下手上的動作,麻利兒的起身,敷衍的雙手合十,嘴里喃喃有詞兒:“哎得嘞,小的曉得了,小的這就滾~”
眨眼間便消失在山頂,待瞧不見山上的茅草屋后,才敢回頭,叉腰,悄聲罵道:“過河拆橋!日后我再告兒你半點九黎的消息,我就是豬妖!”
話音剛落,突然間身子失控般,向前撲,頃刻間一個大馬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