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桑吁了口氣,拍著小胸脯,人小鬼大道,“方才,我以為叔父您修煉出了岔子,真真兒是嚇壞我了。”
阮尚瞧著阮桑的小模樣,禁不住笑出了聲,伸手摸了摸他的頭上,“讓你擔憂了。”
如此和藹的叔父,還是頭一次見,阮桑眷戀的在他手心里蹭了蹭,瞪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問他,“叔父,您這次回咱們東海之后,就不走了吧。祖父和父親都很想念您,您這次回來,祖父雖然嘴上不說,但我瞧得出來,祖父他很高興!”
阮尚眸子微頓,將手抽回,東海,他沒打算再回,怕是要令他們失望了。將袖口打理妥帖,悠悠得開口,
“阮桑!”
阮桑不知叔父為何突然間變了臉,方才對叔父的那點眷戀一掃而空,頓時板正了身子,拱了小手兒,脆生生回道,“在,叔父。”
“方才你可是自己錯在何處?”
阮桑無辜的眨眨眼,存在何處?!叔父是最愛干凈的,難道說是因為……
阮桑將目光瞬間挪到他的袖口上,一副做錯了事的委屈小表情,“叔父,侄兒知錯了。”
阮尚壓根沒注意到他親親侄兒緊盯著他袖口的難過的小表情,琉璃茶盞,隔空取來,慢慢飲過茶水,“說說看。”
“侄兒不該拿您的袖口擦手!”
阮桑孩子氣的話一出口,阮尚手上的琉璃盞險些撒出來茶水,
掩飾的清咳一聲,“叔父何至于因為一方衣袖責怪與你。”
嘴里說著,目光還是忍不住朝自己的袖口瞧去,極力忍著當著侄兒得面兒念了避塵訣。
阮桑訝異的搖頭,“請叔父明鑒。”實在是找不出比這個更能令師父容易惱怒的理由了。
阮尚嘆口氣,將琉璃盞放到一旁,“我且問你,你是何身份?”
阮桑懵懂道,“我是父親的兒子,祖父的孫兒,還是叔父的侄兒!”
阮桑對這個回答自信滿滿。很是,滿意。
可只見阮尚緩緩的搖頭,“在想!”
阮桑搓著手指,良久,不確定的道,“我還是東海的小殿下,未來的龍王大人。”
阮尚露出肯定的笑容,“正是,你是咱們東海未來的儲君!”
阮桑使勁兒的點點頭,期待的看著阮尚。
“東海的儲君可能莽撞行事?!”阮尚并未拔高聲音,但氣息深沉,阮桑一個激靈,立刻認錯道,
“叔父教訓的是,是侄兒莽撞了,不該不問緣由便要如此沖動行事,還請叔父責罰!”
說話間,羞愧的得繃著一張小臉兒就要跪下認錯。
阮尚心中檢討,是不是方才自己太過于嚴苛,才使的這孩子動不動就要下跪認錯。
一股子力量將阮桑托起,盡量擠出柔和的笑容,“不必如此自責,你年紀尚幼,日后多思多想沒壞處。”
阮桑一副受教的模樣候在一旁,阮尚朝他招手,“你莫要如此緊張,我曾聽你父親說,你是性子縝密的好孩子,叔父只是想告誡你,你是咱們東海的儲君,要時刻緊記自己的身份。萬萬不能沖動行事,亦不能感情用事!”
說到這兒,阮尚頓覺有些對不住他這個見過幾次面的侄兒。
往后東海的重擔就交到他這么一個稚嫩的肩膀上,著實令人心疼。
“阮桑,你可怪叔父,若是叔父還在東海,你與那凡間的孩童并無二般。天真稚嫩,無憂無慮。也不必負重前行……”
阮桑一頓,抬頭笑得歡快,“不會。祖父曾說過,叔父在我這個年紀便能威震東海,與叔父相比較,侄兒仍舊需要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