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殿下,凡間有這樣一句話,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不管你信不信,我接下來說的都是真的,不敢有半分的虛言。”
阮桑也是個外冷內熱的,與麻雀精有些交情在,再加上他這半死不活的模樣,還是動了惻隱之心。撇著嘴,不情不愿道,
“你說吧,就是有什么話要本小殿下轉達給我叔父他們的?”
麻雀精笑了笑,將喉嚨里的血腥味兒吞下。
“多謝小殿下。其實,我想說的是……”
麻雀精突然間眼神兒渙散,陡然間直奔他身后。
身后撲通一聲沉重的倒地聲,極為清晰。
阮桑身軀僵硬,喉嚨發干,不敢回頭看。
一聲利刃的聲音從他身旁破空而出。
火光點石之間,整個苦海亮了起來。
阮桑忍著喉嚨的苦澀,緩緩的回頭,
“胡麻雀!”
麻雀精胸口魔氣漸起,阮桑半跪下將麻雀精半拖起來,
“你,你是為了救我!”
麻雀精努力的伸手,想要替阮桑擦干眼淚,奈何太過沉重。
抖動著嘴唇兒,“你是山主大人的侄兒,雖然大人嘴上不說,但終歸是疼愛你的……”
努力擠出笑容來,可嘴巴還沒張開,嘴里先是流出大口的鮮血。
阮桑扯著袖子擦拭麻雀精嘴邊的血漬,袖子浸紅,鮮血不斷。
“叔父,叔父,快,麻雀叔他快不行了!”
九黎與阮尚疾步而來,將麻雀精接過去。
阮尚手上扣了幾個印結,麻雀精才稍稍精神了些。
分別伸手抓住阮尚與九黎的手,笑得輕快,可眼角的兩行清淚蜿蜒而下,
“山主大人,九黎丫頭,還好,還好我沒鑄成大錯!魔尊被消除,我也該隨著他去了!”
九黎喉頭如同堵塞了棉花一般,哽咽道,“你不是曾說過,有還魂之術么,既然如此,我們可以重新開始。下一世,你再也不是魔族之人,只是咱們鳳鳴山上的小妖兒如何?”
麻雀精噗嗤笑出聲,“九黎這傻丫頭,叔是騙你的,這還魂術哪兒能輕易的啟動,叔不過是一屆低等的魔將,不必費心力了。”
九黎兩行清淚落在麻雀精的臉上,“你不是魔尊中人么,咱們不是說好了,來到苦海便是敵人,你為何要反悔!”
麻雀精吃力的替她擦擦淚,“叔沒有反悔。魔將胡麻雀在打,打開封印的那一刻便已經完成魔尊交代的任務了。可我也是你的麻雀叔啊……”
一口鮮血噴涌而出,灑落到阮尚的袖口處,麻雀精歉意笑了笑,“山主大人,最是愛干凈的……”
阮尚將仙術凝聚在手指,在他胸口按了按,輕聲呵斥一聲,“安靜些!”
麻雀精搖了搖頭,“山主大人,不必白白浪費力氣,沒用了。還不如令屬下與你們多說上幾句,再見便不知道是何事了!呵呵呵!咳咳咳!”
九黎替他輕輕順氣兒,“叔,咱們回家,我帶你回家。”
麻雀精長嘆一聲,“九黎丫頭,山主,我胡麻雀,這輩子最開心的就是在鳳鳴山的那段日子,真好。可遺憾的是,我沒能陪這你們再長久一些!九黎,九黎丫頭是我看著長大的,我怎么舍得看著你去死,死啊!”
九黎覺得不能自己,“別說了,我知道,我都知道。咱們先回家,我帶你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