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己哥哥,我從前曾有幸在二姊姊屋子里瞧過你親作的《春山寒泉圖》,那筆墨丹青,幾筆便勾勒出山水淡雅的意境,怎一個好字了得?
妙兒瞧過便一直念念不忘的。”把云妙說著垂下頭去,似乎有些害羞。
卻又偷眼瞧著他。
“妙兒是也想要一幅畫?”盛鶴卿好笑的瞧著她,這姑娘不曉得她的“偷瞧”已然被他瞧出來了嗎?
那《春山寒泉圖》,確實是他的得意之作,還是當初不曾同把家做親之時,他父親特意拿去叫把言歡幫著指點指點。
后來他父親吃了些酒,便趁著機會將那幅畫贈予把云妡,也算是對這樁婚事的試探。
把言歡也不是傻子,夫婦二人對了個眼色,便叫把云妡收下了,這才成就了這樁姻緣。
把云妙搖了搖頭:“妙兒只是一介庶女,并不得二姊姊那般的福氣,也不指望恕己哥哥能贈與我,能瞧上一瞧,便已知足了。”
“庶女嫡女,都是把家的女兒,你又何苦妄自菲薄?”盛鶴卿笑著安撫她。
“不同的。”把云妙又搖頭,接著展顏笑道:“不過,我雖是庶女,我倒也不覺得自個兒命苦。”
“我瞧著你愛笑的模樣,便曉得你不是個自怨自艾的。”盛鶴卿也笑。
把云妙緩聲道:“我最慶幸不過之事,便是能跟著二姊姊一道,去同你在一起。
當初我瞧見那張畫之時,心中驚艷不已,忍不住回去細細思量,寥寥數筆便畫出了山水清泉的精髓,作畫者絕非常人。
我那時心中便無比向往,不知能畫出那幅畫的,會是何等樣的好兒郎?”
“后來你見著我可曾失望?”盛鶴卿忍不住問道。
他唇角輕揚,顯然,把云妙方才那一番話果然極大的取悅了她。
把云妙眼神中他面上轉了轉,垂目道:“自然不曾,不過我第一回瞧你,也不曾瞧清楚你的模樣。
那日我得知你要在我家幾個庶出的姊妹當中,選一個姨娘,我歡喜壞了,也極為忐忑。
我還找九妹妹……”
她說到這處,忽然打住,像是說漏嘴了一般,吐了吐舌頭,又轉過話頭:“不曾想四姊姊當著那許多人會那般,將我的臉打腫了,我當時便想走的,我覺著我那般你定然瞧不上,換成誰也不會瞧上我的,沒想到你竟然會選了我……”
“這便是你我之間的緣分。”盛鶴卿自然而然的執住了她的雙手。
把云妙只是紅了臉,倒也不曾抽回手,便任由他握著。
“你方才說你找你九妹妹?做甚的?”盛鶴卿好奇的問道。
“沒得甚的。”把云妙似乎有些緊張,手抖了一下。
盛鶴卿心中更是好不奇怪,開解道:“妙兒,往后你便是我的人了,同我還有甚的不好說的?”
把云妙臉兒更紅了些:“恕己哥哥說的也是,不過此事著實難以啟齒。”
“你說,我聽聽。”她愈是這般,盛鶴卿便愈是想聽。
“其實我找九妹妹也不得旁的事,便是找她借了身衣裳。”把云妙垂頭道。
“甚的?”盛鶴卿幾乎不敢置信:“便是庶女,把家也不至這般待你吧?把家還差你那一身衣裳么,叫你便連見客的衣裳都要去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