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云,你坐下。”把云庭一把拽住他胳膊:“一個人吃茶太無趣,你留下來同我吃茶,我叫金不換送妹妹回院子。”
秦南風有些不大情愿,但還是一捋衣裳坐了下來,瞧這光景,把云庭像是有話要朝他說。
把云庭又高聲吩咐了外頭的金不換去送云嬌。
待云嬌走了,二人這才各自端起一小盞茶,細細的品了起來。
屋子里靜悄悄的,二人都不曾開口,不過多年的兄弟,便是這般也不顯得尷尬。
“逐云。”
半晌,把云庭才開了口。
“嗯?”秦南風抬眼。
把云庭盯著眼前的茶盞沉吟著,不知該如何開口。
“九霄,你有話不妨直說,你我相交這許多年,還有甚的不好說的。”秦南風一笑,將手中茶盞放在桌上,拿起茶筅,熟練的擊拂。
這茶湯放的久了,便不咬盞了,若是閑來無事,也可溫熱了再次擊拂,使茶咬盞。
“我是要同你說云嬌。”把云庭抬起頭來,直直的望著他:“你對她,是何心思?”
秦南風手中一頓,雙目緊盯著茶盞片刻才輕聲道:“你方才不都瞧見了嗎?”
把云庭拉住他,他便思量著,他怕是已然瞧出他的心思了,可那又何妨,他又不得甚的見不得人的。
這般一想,便釋然了。
“你想妥了?”把云庭問他。
“想妥了。”秦南風朝他露齒一笑,口吻卻頗為鄭重:“我不管她是嫡女還是庶女,只要她愿意,我便要娶她為妻。”
“你家里頭肯?”把云庭又問。
他心下有些安慰,他到底是不曾看錯他,曉得妹妹是庶女,卻不曾動旁的心思。
單這一條,便足見他的真心,也可見他人品貴重,妹妹若真能嫁與他,那也是她的福分。
秦南風將手中的茶筅扔在一旁,端起茶盞來一飲而盡,沉聲道:“我會想法子的。”
他曉得這不是件容易的事,可他也不是輕言放棄之人。
把云庭靜默了片刻,又道:“逐云,你我是多年的好友,我對你自然是放心的,只不過這婚煙大事非同兒戲,你若是非要自作主張,你父親怕是不會善罷甘休。”
他到這處,心里微微苦澀,還勸解旁人呢,他自個兒又何嘗不是如此?
但想起夏靜姝的話,心中又有些微的甜,只要兩個人心在一處,總歸還是有望的。
“你是在勸我舍棄?”秦南風右手緊緊握著杯子,雙目炯炯望著他。
把云庭不曾答他話,也抬手飲了杯中茶,才道:“云嬌是我妹妹,你既鐘意于她,我有一言不得不說。”
“你說。”秦南風抬了抬手,他行事說話皆是干脆果敢,不喜拖泥帶水。
把云庭既然想說,他自然是要讓他將話說清楚的。
“你若是不能娶她,便不要去招惹她。”把云庭放下茶盞,抬眼望著他,神色肅穆。
“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數。”秦南風起身理了理衣裳道:“貓兒也拿來了,茶也吃了,若無旁的事,我便先家去了。”
“拿來。”把云庭朝他伸出手。
“甚的?”秦南風故作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