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又能奈她何?盛鶴卿寵她,誰也不能將她怎樣。
實則,起先之時,她也不得如此狂妄。
可這些日子在徽先伯府,先不說那些下人瞧見她個個恭維,便是旁的姨娘,見了她哪個不是上趕著說些好聽的話來討好她?
便是身為正頭娘子的把云妡,有些事碰上她也要忍氣吞聲的。
她似乎有些明白了,在這后宅之中,夫君的寵愛才是立身的根本。
她先是有些頤指氣使起來,見那些人還是無比恭順,她便越發的放肆。
如今她身懷有孕,量連燕茹也不敢將她如何,是以這回家來,干脆便連請安都不曾去。
不曾想連燕茹竟找上門來了。
不過她也不懼,她肚子里可揣著護身符呢。
“你今朝是何時家來的?”連燕茹平靜的問了一句。
“晌午吧。”把云妙想了想回道。
“那為何到此刻還不曾去春暉堂給你祖母安?”連燕茹直視著她的雙目。
把云妙笑的有些譏諷:“母親是責備我不曾去向祖母請安呢?還是責備我不曾去您院子里頭向您請安?”
連燕茹一笑:“怎么?你難道不該向我請安?”
“倒不是這個意思。”把云妙眨了眨眼睛道:“我這些日子身子乏,總是困覺,腦子也不記事兒,光想著我姨娘,便將請安的事給忘了,還請母親不要怪罪。”
“我自然不會怪罪你。”連燕茹也不氣惱:“只不過你祖母若是聽說你家來也不去向她請安,怕是會傷心。”
把老夫人這個人,最講究的便是面子,最歡喜的便是這些兒孫去同她見禮,把云妙這個般做,她自然不歡喜。
“祖母若是知曉我如今身懷有孕,行動不便,想來也是不會同我這個孫女兒一般見識的。”把云妙依舊高抬著頭。
連燕茹眼中閃過怒氣,不過轉瞬即逝,她抬頭對著邊上站著的那些下人道:“你們都先退下吧,我同你們家姨娘有些體己話要說。”
領頭的便是周嬤嬤,她聞言抬起頭看了一眼把云妙。
見她神色未動,便搖了搖頭道:“還請夫人恕罪,臨出門時,我家少爺吩咐了,姨娘如今身懷有孕,我等須得護她周全,不能離她左右。”
把云妙瞧著連燕茹,得意之色盡顯。
連燕茹也不著急,只是看了看安姨娘,而后開口道:“安妹妹,如今我在這家中,同自家女兒關上門來說體己話,竟也不成了嗎?”
她說罷了,淡淡的掃了掃把云妙。
把云妙臉色終于變了變。
安姨娘有些惶恐,輕輕的扯了扯把云妙的衣袖。
把云妙心中不服,但她可以不在這家中,她姨娘卻還要在這處過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她曉得連燕茹方才瞧她,便是在警告她。
她咬了咬牙,最終開口道:“周嬤嬤,你先帶著他們出去候著吧。”
“姨娘,你這……”周嬤嬤望了望連燕茹,姨娘的這個母親,今朝是來者不善啊!
“不礙事,我懷的是徽先伯的孫子,誰能奈我何?”把云妙故意拔高了聲音。
周嬤嬤猶豫了片刻,便帶著身后眾人退了出去。
連燕茹緩步走過去,在主位上坐了下來,抬起頭來打量著把云妙同安姨娘。
安姨娘不敢同她對視,連忙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