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兵這才趕緊唱諾,孫楚卻不滿的說道:“大帥是否太過了?何先生忠義為懷,不顧危險向我們知會賊軍的重要軍情,無憑無據的,大帥為何一口咬定他是詐降?”
“就憑他現在還沒有腦袋落地,老夫就可以斷定他是詐降!”石苞忍無可忍,大聲說道:“孫參軍怎么也不想想?倘若何攀是真的投降,我軍之中也真的藏有內奸,這個內奸還是一個重要人物,那么何攀叛變張志賊軍的情況,肯定早就已經被這個內奸知會給了張志逆賊了,張志逆賊如何可能放過他?又如何可能又讓他來和我們暗中聯系?”
還是在發現了這個邏輯問題,孫楚才無可奈何的閉上嘴巴,然后不一刻,一名中年男子就被領到了中軍帳中,一邊向石苞行禮,一邊呈上一道書信說道:“小人何喬,奉家主何攀之命拜見老將軍,這是小人家主的親筆書信,請大帥收訖。”
不消多說,何喬的話還沒有說完,孫楚等中正子弟就已經把目光集中到了那道書信上,石苞見了心中暗怒,索性說道:“孫參軍,你是參軍,你先看吧。”
遲疑了一下,按捺不住心中好奇,孫楚還是上前兩步接過了書信,打開了仔細閱著,孫楚卻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吃驚得直接脫口說道:“怎么可能?”
“子荊,何故如此吃驚?”
監軍王琛不動聲色的問,然而讓王琛做夢都沒有想到的是,孫楚竟然這么答道:“王監軍,何攀匹夫在書信上告密,說你是和張志逆賊暗中勾結的內奸!”
聽到這話,王琛當然是目瞪口呆,帳中也立即一片大嘩,文鴦和石崇等石苞親信幸災樂禍,中正子弟卻個個張口結舌,然后孫楚回過神來后,還一腳就把來送信的何喬踢翻在了地上,咆哮道:“匹夫,好大的膽子,竟然敢送詐降書來污蔑我們王監軍,你長幾個腦袋?”
“將軍,冤枉啊,小人只是一個送信的,這事和小人無關啊。”
何喬的辯解招來了孫楚的繼續毒打,急于討好王琛的郭彰還干脆拔劍要宰何喬,幸得王琛本人及時喝道:“郭將軍,住手,此事過于古怪,不能急著斬殺信使。”
言罷,王琛還先讓人把何喬暫時押了出去,然后才向石苞問道:“大帥,能否讓下官看一看這道書信?”
沒想到何攀污蔑的人竟然是王琛,石苞的心里當然早就樂開了花,也十分大度的點頭說道:“當然可以,監軍請隨意。”
十分冷靜道了謝,從孫楚手中接過那道該死的書信展開細看后,王琛見何攀在書信上先是稟報了漢軍現在的情況,說是張志已經通過漢軍偏師的渠道知道了東吳背刺南中的消息,又說張志此前并沒有想到東吳會這么快翻臉偷襲,在南中幾乎沒有留下什么軍隊守衛后方,味縣隨時可能淪陷,所以張志心中焦慮萬分,已經在商量主動北上和晉軍決戰的計劃,勸石苞不要急著南下,只管在涪縣耐心等候就行。
再然后才最關鍵,何攀又在信上稟報,說是張志在與眾人商議主動北上一時失言,說出了晉軍監軍王琛暗中和漢軍聯系的情況,還準備想方設法與王琛取得聯系,讓王琛幫助漢軍拿下晉軍的營地。此外,何攀當然還順便稟報了漢軍的大概兵力部署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