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停停,停。”
生辰八字都要出來了,當這是在相親不成?
杜青衫揚眉大笑:“小塵連我的生辰八字都知道了,還說不了解么?”
“了解,了解,了解了解。”
宋歸塵忙點頭不迭,就怕他又說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來。
她自認并非拘泥之人,師父沒有教她女則女戒之流,也沒有叮嚀她要溫婉要賢淑,故而平常也是隨性慣了的,然而和杜青衫比起來,還是差了一大截。
論毒舌,自己比不過。
論臉皮厚度,自己也比不過。
杜青衫可真是一朵大大的奇葩。
仰頭看他,他青衣青簪,墨發束得一絲不茍,噙著淺笑,握扇的右手骨節分明,不急不緩地給病人送著風。
真是舉止風流,與從他嘴里說出的話半點也不搭。
美人如畫,宋歸塵這么看著,卻頓覺困意襲來。
昨夜奔波了一宿,在船上也沒怎么睡,這會兒放下了心,困意就占了上風。
仿佛是覺得房間里太安靜,又或是見她實在困得厲害,杜青衫找話問:“你覺得,顧兄什么時候能醒?”
“最遲明日一早。”
“傷得很重?”
“他被人先后重擊了太陽穴,又被悶在潮濕悶熱的船艙里一天一夜,是個人都受不住。”
“我看他一直好像被噩夢糾纏,要不要將他喚醒?”
宋歸塵托腮思考:“他這是這些日子被顧提刑逼著娶段小塵,給逼的。顧提刑畢竟是他的父親,作為子女,看到父母如此不和,又幾次忤逆他最尊敬的父親,對他而言,是很艱難的一件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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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
杜青衫對此表示懷疑,但他并不準備將這點懷疑說出來。
宋歸塵最終下了決定:“還是讓他好好休息吧。”
“既如此,你也去小憩片刻吧,這里我守著就好。”
杜青衫望著宋歸塵不舍地看向顧易的臉,顯然是不愿離去,遂保證道:
“顧兄醒來后,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
看了看太師椅上不知何時睡著了武叔,宋歸塵搖了搖頭,捏了捏自己的臉:“不了,我這這里,你還有個人說說話。”
“你什么時候這么善解人意了?”
“不要不識好人心啊。”
“好好好,那小塵就陪我在這,陪我說說話吧。”
“嗯……”
嘴里雖然應著,腦袋卻是誠實的很,不一會兒又實在困得緊,索性趴在床邊,枕著雙手,閉上了眼睛。
“我就瞇一會兒。”
“嗯,瞇吧。”
杜青衫手里的扇子偏了偏,讓她也能感受到扇底風。
果然是累極了,眼底還有些隱隱的黑,長長的睫毛微微動了動,隨后便乖巧地合上。
杜青衫莞爾。
她這雙眼睛,睜開的時候,清澈透亮;
閉上了,也這般撩人心神。
不管是在段小塵的身體里,還是在她如今的身體里,這雙眼睛,一直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