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李閣老之后啊!”
朱慈炯感慨一聲。
李挺然趴在地上,語氣里也有了幾分的追憶:“厚德公是罪臣七代祖……”
這李閣老,指的是英宗朝的首輔李賢。
李賢素有“國朝自三楊后,相業無如李賢”之語,這人深受英宗信任,史稱“其得君最久,亦能展布才猷”。
“罪臣有愧祖宗教誨,有辱國家門風,竟然不顧祖宗遺志,投靠噠虜,請殿下責罰!”
李挺然趴在地上,頭也不敢抬。
“起來吧!”
朱慈炯嘆息一聲:“江山淪陷,祖宗基業毀于一旦,連孤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更何況你呢……此非公之罪。”
李挺然訕訕的爬了起來,垂手侍立一側。
朱慈炯道:“孤欲奪回南陽全境,雪松你可有教我?”
李挺然是南陽典史,清初通常不設置同知、通判,而知府、知縣等正職,通常不負責具體事務,一應諸務皆有典史負責。
是以,他這個典史,卻是南陽官府實打實的二把手。
李挺然除掌管南陽本縣的緝捕、拿盜等各項事務之外,還要負責負責南陽轄下兩州十一縣,此類案件的審核工作。
正因為這樣,在南陽官場,他的人脈卻是要超過了知府。
李挺然仔細想了想,開口道:“南陽乃是四塞之地,殿下當暫緩境內諸縣的爭奪,先派大部精銳,出擊裕州、葉縣,最少也要奪下了裕州。
此地,乃是重中之重!”
“西方當派遣軍卒拿下鄧州、新野,若是可能直接拿下襄陽,然后再行掃清腹心!”
李挺然指了指東方:“清廷對于南陽最大的威脅,就是東方。
裕州此地處于外方山與桐柏山之間,并有埡口相連,這可是九塞之一!”
朱慈炯點頭,雖然清廷在湖北駐有重兵,但是,過了南陽盆地的南界襄陽之后,就已經進入了山區。
南陽盆地平原與江漢平原之間,是有幾百里的山區。
雖然這里的山脈并不大,但是,行軍卻也困難了很多。
只要他們能夠堵死了東方,那么接下來的仗就好打了!
……
府衙已經成了一片廢墟,甚至就連完好的房屋都沒有了。
朱慈炯將臨時駐地,放在城西的軍營里。
這里本是一家大戶人家的庭院,不知道在哪一次戰爭中,被滅了門,宅子就荒蕪下來……
因為曾被當做軍營,是以,這原本美輪美奐的園子,變得臟亂了許多。
見到朱慈炯要在軍營辦公,張李兩家急忙派遣下人過來掃灑,朱慈炯卻是帶著眾將來到了議事堂內。
“殿下,我請命攻打裕州!”
李恒成眼神堅定。
他不是李家的嫡系。
他的父親李挺傲是小妾所出,雖然最年長,卻不曾得到了家主的位置。
實際上朱慈炯在張家的事情,他們李家早就有了猜測,正因為這樣,他這個核心弟子,才去了老虎溝。
只不過,作為一個清廷既得利益的世家大族,李家縱然兩頭下注,卻也不會陷入太多。
于是,他這個長房庶出子弟,就成為了朱慈炯新軍的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