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個時辰之后,焦三匆匆返回:
“殿下,查出來了,清狗似乎在鬧餉,剛才我們摸進了清營一里之內,都沒有遇上清兵探子。
我們不敢貼的太近,遠遠的,我看到有百十個兵丁將營門給堵住了,更有人在焚燒營墻……”
行軍扎營,營壘都是用砍伐的樹木打入土地里,然后在起溝培土,修建溝墻。
這扎營,可不是一個輕松活,是以很多軍隊專門會招收了民夫組成營伍,他們除了負責押送糧草之外,最主要的工作就需要天天修建營壘。
“你可看清楚了?”
朱慈炯急切上前兩步,他滿臉的欣喜。
轉瞬,朱慈炯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于是輕咳一聲:“這可是大事,你真的看清楚了?”
“是的殿下!”
焦三很是肯定:“我仔細觀察了清兵的營伍,這該是真的在鬧餉!”
朱慈炯簡直就要仰天狂笑了!
這些綠營,還是不改之前的作風啊!
他們給大明效力的時候,時不時就會鬧了兵變,索要開拔費……
在封建時代,鬧餉是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情,幾乎一半的軍隊,在開拔之前,都要鬧騰一番的。
正所謂會哭的孩子有糖吃,這小小的鬧騰一番,最低都有幾千兩銀子……
如此一來,還有幾個軍隊在開拔之前不索要好處呢?
就算這些錢兵卒們得不到……將領難道嫌棄錢財扎手?
那位忠貞無雙的圓嘟嘟,要了多少錢糧?
就算是八旗清兵,在遇到了堅城的時候,還不是裹足不前,非等到主將下達了搶劫全城的命令之后,才肯下了真力氣……
“張家主,可有河溝之類能避開大道,通往清營附近的道路?”
朱慈炯扭頭詢問張若泰。
“有,需要繞了一些道路。
那座山的后方,有一條干涸的河道,能通到清兵營地不遠處。”
張若泰作為地頭蛇,自然知道周邊的地形。
……
李參將讓人鬧騰,而自己高坐主帳之內。
幕僚卻前往裕州城告急。
作為一個仗打老的將領,這樣的事情,他做的可不止一次兩次了。
次數多了,就算是不識字的馬大哈,也知道該怎么處理此事——
這種事,他是不能出面的,一切都只能交給幕僚去辦理,等到拿到了銀錢之后,他則出面說幾句好聽話……
如此一來,就算朝廷想要責罰他,都找不到理由。
至于兵變的士卒……
隨便抓幾個農夫,砍了腦殼交上去就成!
……
裕州城內,知州一臉為難:
“厚德先生,不是本州不肯為將士們出力,而是裕州窮啊!”
知州挺著大肚子,艱難的將自己塞在太師椅里,他手持一盞茶碗,拿起杯子端了又端。
狗日的丘八,沒看到本官已經端茶送客好幾遍了嗎?
這么沒個眼力勁!
左厚德自顧自的坐在椅子上,全然無視了知州王偲譯的暗示,他深鎖者眉頭:
“大老爺,這可不中啊,兒郎們鬧騰的厲害,你說這才八千兩銀子,怕是只會讓那些混賬東西更加躁動的……”
他的言語里帶著深深的威脅:“咱們在這里遲了不打緊,一旦朝堂上面拿起這個說事,咱們可都不好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