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公說笑了,大清自然是有功明賞的。”
她似乎自嘲的笑了笑:“哀家老了,身子骨熬不住啦,這起的早一點啊,就容易犯困。
不像鰲中堂,卻還是壯年呢!”
孝莊自己給自己找了個階梯,哂笑道:“鰲中堂言之有理,哀家的確是被皇帝的病給弄迷糊了,以鰲中堂的功勛,當賞!”
“我大清從來都不吝嗇,鰲中堂勞苦功高,依照律例,當為多羅郡王,諸位都議一議,該給鰲中堂賜以什么名號?”
……
南陽城外臥龍崗,就在武侯祠對面,起了一座圓形高臺。
事起倉促,張思源只得讓人削去了一座山峰,匆匆改造一下外表,將它做成了圓形的模樣。
至于漢白玉鋪就的天壇,自然是——沒有的。
事急從權,山上砍伐的樹木,都被剝去了外皮,露出白色的木心。
工匠們用這些去了皮的濕木頭,挨排挨的打入泥土之中,如此一來,從遠處觀看,倒也白花花的一片,很是雄偉。
朱慈炯頭戴九旒冠,身穿朱紅四爪金龍袞服,在張思源和李挺然的攙扶下,緩步順著實木排列的階梯,一步一步朝著天壇登去。
天壇的四周,是一眾匆匆趕回來的兵卒。
兵丁們征程未洗,身上的軍服卻是筆挺。
這是丹陽朱尚賢的成衣坊,匆忙送來的三千件軍服。
朱慈炯本已為王,此時天下抗清大業衰弱,天下人急需強心針,再說了他的崇禎三太子的身份,注定了不管朱慈炯是不是即皇帝位,清廷都會視他為眼中釘肉中刺。
正因為這樣,是以朱慈炯這個時候不管稱將軍,稱王,還是稱帝,得到的結果都是一樣——
清廷必將全力以赴來絞殺他!
這是身份背景所決定的。
是以,朱慈炯決定直接稱帝。
他已經與眾人商議了很久,群臣一致同意直接稱帝,因為這樣一來可以給天下反清大業,打一個強心針。
只要他稱帝了,那么天下遺民起義,必然要更加洶涌而起的!
只有他們鬧得越兇,朱慈炯的壓力才會越小!
這是稱王所不能帶給他的好處。
既然面對的都是清廷的瘋狂反撲,朱慈炯又何必再隱忍?
天壇一共有九層環繞的平行臺,雖然樓梯是直上直下直達頂部的,但是,為了讓環繞天壇的軍卒、百姓都看到自己,給他們打下一個定心丸,朱慈炯每上了一個平臺之后,都需要環繞天壇一周。
在倒數第三個平臺處,張思源、李挺然等群臣停下了腳步。
朱慈炯與張嫣并行,繼續朝著頂層而去。
祭天是一件肅穆的事情,張嫣全程抿著嘴,默然不語,一雙桃花一樣的眸子里,卻是激動與深痛。
“太后于此等待。”
朱慈炯對身邊這個美麗賢惠堅韌的女子說了一句,然后提起袍角,拾階而上。
初升的陽光,驅散了冬日常有的薄霧,給他的身上披上一層金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