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炯剛剛去裕州新兵營,參觀了新兵營的月底大比武,還來不及親手給獲獎的士兵頒發獎狀,就收到南陽加急送來的消息。
“什么?寧王之后來了?”
朱慈炯有些迷茫。
寧王不是被朱厚照給全滅了嗎?
他怎么記得武宗在剿滅寧王造反的歸途,落水身亡,其后,大臣們為了給出一個說辭,于是就將寧王一脈都給斬殺了?
實際上這就是認知的局限性了。
一個時代的消息何其龐雜,莫說是一個普通人了,就算鉆研明史之人,窮其一生,也無法將一個時代的方方面面全部記入腦海的。
李挺傲開口解釋道:“陛下,并非是寧王嫡系,而是寧王府的旁支,到了他們這一代,已經不在襲爵了。”
不在襲爵,也就是說是只是記入族譜,留有一個奉國中尉的名頭罷了。
“是何人?”
朱慈炯隨口問了一句。
朱明宗室已經快要被殺絕了,縱然來人只是一個疏宗,朱慈炯還是必須要有所表示的。
“陛下,此人諱耷,按照輩分來計算,當為陛下的叔祖。”
“朱耷?”
朱慈炯茫然,這是誰啊?
沒聽說過!
“陛下,此人自號八大山人,前些時日,為了躲避滿清迫害,改號個山驢……”
“八大山人!”
朱慈炯猛然站起。
來自后世的他,怎么可能沒有聽說過這個名號!
這人可是詩書畫字四絕啊!
尤其是后世人們,總是喜歡用他所畫的“翻白眼”動物,來表明自己的無奈。
“陳益,你留下,代替朕嘉獎此次取得名次的新兵。”
朱慈炯匆匆安排跟隨自己從京師返回的陳益留下,自己帶著親衛疾馳南陽。
方城距離南陽,足足一百五十里,朱慈炯卻只用了五個時辰,就趕回來了。
張思源等人已經在城門口等待陛下凱旋了。
見到風塵仆仆的朱慈炯一行,張思源急忙帶著一眾官吏,上前拜見:
“臣等恭迎陛下葉縣大捷!吾皇軍威浩蕩!”
“平身!”
朱慈炯翻身下馬,疾步走向了一個被眾人隱隱拱衛在中心的中年男人。
只見此人約莫四十多歲的樣子,清瘦的臉上,一雙眼睛卻是炯炯有神。
“臣朱耷,參見陛下!”
朱耷前出一步,彎腰拜下。
“叔祖快快請起!”
朱慈炯雙手把住朱耷雙臂,將他托了起來:
“叔祖自南昌而來,沿途清妖肆虐,想必也是受了不少磨難吧!”
朱耷身上的衣衫,已經換成了一套紅色絲綢長衫。
只是看著朱耷那皸裂的臉,和布滿了裂口的雙手,就知道他吃了不少苦。
“多謝陛下關心,臣這一點苦算不得什么,倒是陛下為了大明苦心經營,奪得漢家江山,這才是真的辛苦了!”
朱耷再次彎腰。
“走,我們進城說!”
朱慈炯伸手拉著朱耷,讓他與自己走在了一起。
朱耷此人,不說別的,單單是那些流傳后世的畫作,就足以值得朱慈炯禮遇了。
他甚至在想著,這位叔祖的畫,可很是高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