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春桃與張秋雨兩人,容貌竟然有著五分相似,年歲更是只相差一天。
作為張氏二子的長女,張春桃生的櫻桃小口,面若桃花,瓜子臉上一張瑤鼻宛若凝脂,兩只黑靈靈會說話的大眼睛邊,卻是有了幾許不為人注意的魚尾紋。
自從嫁給朱慈炯至今,已經整整十幾年了啊!
三女中,縱然年歲更小一些的偏支之女張曼若,也已經剛剛跨過三十之齡。
“丁妹妹也是孤苦,我們姐妹還有人說說話,打發這漫長的冬夜,她可就慘了。”
張曼若苦笑,春閨深怨,那丫頭一人住在春風苑,可想有多么孤單。
三姐妹這些年來,沒有使得陛下留宿一次,私下里三人也不是沒有抱怨過。
奈何這是家族的決定,作為宗族女,她們自然知道自己的意志動搖不了家族的決策。
享受了家族提供好處,她們自然知道,若是家族男丁,還有著納妾的權力,而女子,卻唯有服從聯姻一途了!
沒有人抱怨,也沒有人會怨恨。
家族花費在她們身上的錢糧,足以養育十幾個女子了,若是她們不愿,自然有大把旁支子弟的女子,愿意為了家族而效力。
權利與義務從來都是對等的。
在宗法時代,沒有人可以端起碗吃飯,還能放下碗罵娘。
“既然明知丁淑女凄涼,何不招來共度寂寞?”朱慈炯推開房門,大踏步走了進去。
“皇上!”
見到內穿紅色龍袍,外罩黑色比甲的朱慈炯走進來,張春桃驚呆了。
(比甲:明朝興起的服裝外套,類似于現在的夾克,無袖,寬松,通常不系腰帶,穿在衣服的外面,男女均有。清人將比甲訂上紐扣,做成了丑塌天的馬褂。)
“陛下,您怎么來了?”張曼若也瞪大了眼睛,丹鳳眼的她,嘴巴微張,在朱慈炯這個角度看去,酷似沒有整容之前的張曼玉。
“凈騙人,你兩個也別忽悠我了,陛下日理萬機,何時來這后宅安睡過。”張秋雨嘆息一聲,將長針扎入了鞋底。
“怎么,淑妃這是不歡迎朕么?”
朱慈炯一陣心酸,原主那個畜生,竟然晾著如花似玉的三女空守閨房……
他倒是也不想想,一旦原主動了三女,以他的精神潔癖,若是這三人不主動,怕是就要永遠獨守閨房了……
“陛……下,”張秋雨渾身一顫,碩長的鋼針,一下刺入了手指。
“哎喲!”張秋雨渾身一機靈,低頭一看,手指上已經有了殷紅的血跡。
“怎的這般不小心?”
朱慈炯大踏步走來,抓起張秋雨的手一看,只見血水已經開始滴落了。
他用力壓著傷口周圍,幫助張秋雨止血,卻不曾想到觸手所及,這丫頭的手掌竟然這般粗糙。
朱慈炯心底的憐惜又多了一分,這幾個丫頭,怕是在用做手工打法漫長的人生啊!
張春桃見到皇上與大姐親熱,急忙開口道:“陛下安息,臣妾等告退。”
張春桃捅了張曼若一下,兩人行了福禮,就要退下。
“惠妃和嫻妃也一并留下吧!”
朱慈炯伸手攔住了兩人。
聽到朱慈炯這沒羞沒躁的話語,只讓兩姊妹羞紅了臉頰:“啐,陛下也不害臊。”
嘴上罵著,兩女的腳步就像是生了根一般,紋絲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