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些許憂慮,張浩跟著劉瑾一塊進了宮。
直到到了乾清宮,劉瑾都沒告訴過他一句宮中該注意的規矩。
這死太監,真是一點兒信義都不講。
既然不愿告訴他,那就別拿他老爹的錢啊,拿了錢又不辦事,不怕天打雷劈嗎?
“哎呦呦...”劉瑾捂著肚子,半蹲著身子,臉上帶著些焦急,道:“咱家這肚子突然間有些不舒服,怕是得去如廁一趟。”
早不疼晚不疼的,這個時候才疼,怕不是裝著吧?
張浩心中起疑,卻也并未說破,微微一笑,特別大度的擺擺手,道:“這可是個大事,可不能耽擱了,劉公公快去,某不著急,等等就是。”
不管怎么說,這么大一個事總得是讓人家去解決了的。
張浩同意了,劉瑾倒是不高興,語氣不善的否定道:“張小旗可不著急,陛下那里卻是急的很,哪能讓陛下等著?”
這是什么態度啊?又不是因他的原因讓朱厚照等著的,若不是你這死太監想要拉稀,現在他已經進了乾清宮了。
不等張浩開口,劉瑾便指了指正中間的主殿,道:“陛下現就在那里,張小旗先自行去見陛下吧,莫要讓陛下久等了。”
讓他自己先去?不會是有什么陷阱吧?
張浩正考量著,還沒來得及答應,劉瑾便捂著肚子以最快的速度跑了,邊跑還邊道:“張小旗先去見陛下吧,咱家實在忍不住了。”
劉瑾跑遠,張浩瞧著已經掌起燈的正殿,思考了片刻后,還是踏上了通往殿中的臺階。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管朱厚照召見他的用意是什么,也不管劉瑾肚子疼要拉稀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已經到了此時,便再沒有退縮的余地了。
張浩緩慢越過臺階,走至殿門之前并未冒冒失失進去,而是先把那門掩開了一條縫,小心瞅著里面的程設。
由于角度的原因,張浩通過那縫隙瞅了半天,只瞅見一雜亂放著些書本的案牘。
正當張浩想要把門開大一些再瞧瞧之時,身后突然響起一道聲音,“何人在此鬼鬼祟祟的?”
神出鬼沒的,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啊!
被這道聲音一驚,張浩由于沒控制好身體的力度,直接從那開了一條縫隙的門中摔了進去。
“哎呦...”張浩下意識驚呼一聲。
還未等張浩反應過來,身后那道把他驚嚇進來的聲音,便追至了他面前,厲聲責問道:“你是何人?在此鬼鬼祟祟的作甚?快說,再不說話,咱家便要喊侍衛過來了。”
催什么催?想讓他解釋,也得給他機會啊!
張浩齜牙咧嘴的起身,正欲開口解釋,眼梢猛然瞧見左手軟塌之處四仰八叉躺著的的朱厚照。
解釋?還解釋個屁!
皇帝都還在那里坐著,犯得著與他一個內伺解釋嗎?
張浩越過那內伺,直接走至朱厚照面前,不知曉宮中禮儀那便不矯揉造坐了,簡單拱手,道:“臣第一次進宮,不知曉宮中禮儀,一時失禮,臣知錯。”
有錯沒錯了,先認錯,如此也能給人留一個敢于承擔責任的形象。
朱厚照倒也沒在意張浩的失禮,躺在軟塌處,懶洋洋地問道:“劉瑾呢?不是讓他帶你進來嗎?”
張浩縱使在心中把劉瑾罵千萬遍,但當著朱厚照的面卻是不能說劉瑾的壞話。
人在說別人壞話的同時,其實也是在降低自己的格局。
若想脫身之后還能把朱厚照的大腿抱緊,就必須得給朱厚照留下一個良好的印象才行。
張浩言辭懇切回的道:“就是劉公公把臣帶到乾清宮來的,不然就宮城中星羅棋布的分布,再加之臣第一次來,怕是早就迷路了,只不過,劉公公大概是受涼了,在把臣帶到乾清宮門外的時候,突然肚子疼,去如廁了。”
劉瑾要去如廁的事情,張浩可是實話實話沒加一句謊言的,他若是沒去如廁,而去了其他地方,那欺君的可就是他劉瑾了。
“真是懶驢上磨屎尿多,毛病倒是不少。”朱厚照罵了一句,從軟塌處起身,笑瞇瞇的問道:“知曉朕為何找你來嗎?”
這個問題他上哪知道去?
張浩搖頭,如實回道:“臣不知。”
朱厚照神秘兮兮的打發走了殿中的內伺,“爾等都出去。”
朱厚照既有吩咐了,捧茶送水的內伺放下手里的活兒皆都開始陸續往出去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