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知曉朱厚照的暴怒不是得益于自己,但為了避免得殃及,還是得夾著尾巴才是。
張浩緩緩行了禮,試探著問道:“陛下,是豹房有何不滿意嗎?”
朱厚照胸膛劇烈喘息著,猛灌了一口茶,道:“與你無關,朕是被那些人氣的,你知道嗎?竟有人說,讓朕把東山養豬以及香皂的訣竅與百姓分享,避免朕與百姓爭利,還說朕若是不按他們的做便是桀紂一般的暴君,朕豈是能被他們威脅的?”
張浩了然,這個事情放在誰身上都不會好受的。
百姓是何人?難道真是天下百姓不成?
就那些連肚子都不能按時填飽的普通庶民,又哪有多余的糧食養豬?豬都養不起如何煉肥皂?
再者說了,即便是一般能吃飽飯,養得起豬的殷實人家,養上那么一頭兩頭的,自家人吃也就勉勉強強的,又何必制造香皂。
更何況私人制造其成本遠比去與買一塊多得多。
這些東西對外公布之后,最后得益做多的還不是那些士紳商賈。
就那些人表面把商賈鄙夷到了骨子里,卻又都經營著買賣,而且借著官職獲取著豐厚的利益。
哪個君主能為他們提供便利,便為哪個君主歌功頌德。
哪個君主稍微損害了他們利益,哪個君主便永遠被訂上昏君暴君的惡名永世不得翻身。
朱厚照暴怒,張浩倒是頗為淡然。
畢竟這樣的結果已然是想到了,若不是被逼的太緊,又何必要花這么多錢弄這個豹房。
“陛下,這些人嘴上說得好,實際無非就是眼紅東山的巨大收益想從中喝口湯,甚至是吃上肉,他們以為能夠操控天下輿論,其實哪是那么容易,陛下只管放心,他們不是想從中分杯羹嗎?臣馬上便讓他們哭不出來,誰越貪心最后損失的便會越多。”
文人的嘴臉早就領略到了,豈能不做防備。
“怎么弄?”朱厚照問道。
這個問題雖然解釋不太明白,張浩還是大致,道:“他們到豹房走了一趟,玻璃怕是已經瞧見,就用此物,先把玻璃的價錢炒起來讓他們爭相購買,讓他們覺著是占了大便宜,把他們手中的積蓄搜刮出來、”
“能嗎?”張浩說的天花亂墜,朱厚照倒是升起了幾分懷疑。
“沒問題,陛下只管放心便是,是何人與陛下提出的這種不要臉要求,往后臣也好著重照拂一下他們?”
有錦衣衛的人脈,哪家有多少產業輕輕松松就能掌握。
掌握了這些東西,在運作的時候便能知曉其中的度在何處。
朱厚照想了一下,道:“都察院御史周方,卞揮,禮部侍郎嚴連,戶部侍郎劉神,翰林院侍講學士于雙。”
幾個人名出口,張浩記在心中,道:“臣記住了,臣先遣錦衣衛他們以及親朋好友家中經營何產業,以臣的只覺,這些人若是不是受人所命,其家族或者往來密切的親朋好友當中必會有經商之人的。”
沒有直接利益,誰會第一時間想到要拿東山的經驗鼓足自己的腰包。
給朱厚照寬了一頓心出來,張浩便直接尋了張鶴齡。
雖說一個巨大的陷進馬上就要生成,卻也不能這么輕易放過這些人。
張鶴齡自從走了一趟詔獄后真就安分了許多,幾日來出了在自己手中的產業走了幾趟萬,再沒干過其他出格的事情。
“壽寧侯...”
“賢侄,本侯就當不起你一聲世伯嗎?怎老是如此生分?”
喊一聲世伯也不見得非得是世交。
張浩也不客氣,轉口道:“世伯。”
聽了這聲世伯,張鶴齡頗為高興,道:“咱同姓張,五百年前或許還是一個老祖,喊一聲世伯真就是合情合理的。”
張姓子孫多少,難道都得以世伯相稱?
怕是有出息的當得起,沒出息若喊上一聲怕是躲還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