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朱厚照跟著張浩在張鶴齡的大發酒樓吃了飯,才在一隊親衛的護送下回了宮。
剛回宮,張永便屁顛屁顛跑來,湊近朱厚照小聲道:“陛下,周方幾個又找來了...”
朱厚照喝了幾杯酒,有些微醉,呼出一個酒隔,挽袖子甩胳膊喊道:“他們還有臉來找朕?走,朕去會會他們去。”
在酒具剛出來的時候,他們就提出要讓張浩公布酒具制造秘方,現在吃了這么大的虧,朱厚照倒也真相聽聽他們還能說出什么來。
豹房公房中,朱厚照斜靠在軟塌上,懶洋洋出言問道:“幾位卿家有何事?說吧!”
于家是商賈的領頭人,于雙雖年輕,前途卻不可限量,在聯合的情況下,自然是要由于雙來做領導的。
“陛下,請定要為臣做主啊。”
說著,于雙以頭杵地帶著幾分悲痛,道:“忠義侯的東山錢莊今日封了不少商家的鋪子,這些鋪子都乃售賣日用百貨之處,少了這些鋪子百姓日常生活是要受到極大影響的。”
這些人反正一貫都能把所有的事情都講的冠冕堂皇,好像自己是那個最大的大公無私之人。
擱其他皇帝,臣子愿說,內心即便吐槽千萬遍,也會全了他們這個臉的。
朱厚照是可需人也,最不按常理出牌的帝王,世間所有的事情都不會束縛到他。
于雙此言出口,隨即一點情面都不留的當場便出口道:“卿家此言怕是與朕所知曉情況有悖,據朕所知,不少商賈以為酒具乃暴利典當家財,對,也就是把鋪子和田產抵押給東山錢莊,從錢莊拿出了不少銅錢全部買進了酒具,每家都有幾十萬貫之多,后來酒具價格一落千丈,那些商賈無法按期歸還借貸,才導致錢莊去收了鋪子,那些奸商怕是從一開始都沒準備還錢的,不然的話怎會在期限超過之后一窩蜂的去賣出手中的酒具?若那些奸商有一個能有信譽提前賣出酒具湊足銅錢還貸,豈會出現如此嚴重的局面,嘖嘖...若不是此事,朕還真不知道各位卿家竟有如此豐厚之家財,卿家這些家財隨便數出一家都能趕上朝廷一年的稅收了。”
前因后果什么的被朱厚照當面講出來,于雙眼睛咕嚕轉悠了一圈,道:“陛下,實在不是臣不愿意還貸,酒具此事完全就是忠義侯和壽寧侯設的套。”
朱厚照怒目一怔,起身道:“設套與否朕不知曉,那些商賈既然愿往里面鉆,誰又能阻擋的了?此事朕管不了,朕沒辦法下旨讓張浩免了你們的借貸,更沒辦法出資買了你們的酒具,如今這個情況,所有的后果怕是只能是你們自己承擔了。”
說著,朱厚照先前走了幾步,走至眾人跟前,道:“還有,你們也別在朕面前冠冕堂皇的說什么為了天下商賈,你們這里有誰沒與這些商賈牽扯,不妨站出來,但凡找出一個,朕就幫你們解決這個問題。”
現在站出來容易,可還需經得起推敲才行。
他們現在站出來,若是被錦衣衛調查漏了餡,那可就直接變成欺君之罪了。
許久,無一人敢應答。
朱厚照瞧著如此,得逞一笑,道:“行了,都回去吧,朕也不是傻瓜,別想著蒙騙朕。”
對這個問題,稍微用點心就能瞧明白。
現在倒霉的是商賈,而且還是大商賈,那些貧寒子弟出生的官員巴不得這些人倒霉呢,怎還會為他們去說話。
凡是出現在這里的,要不就是家中經商,要不就是受過商賈恩惠的。
士農工商,商賈雖排在末位,但哪個士人家中不牽扯些商賈之事。
數日時間,京中凡是借貸了錢莊銅錢的人家都有鋪子被封。
不止如此,就連京外的那些也不會就此蒙混過關的,每地都有人去。
關注公眾號:書友大本營,關注即送現金、點幣!
而唯一的希望朱厚照又對他們愛答不理。
如今這情況,他們大量的銅錢都積壓在了酒具之上,而那些酒具又變成了大白菜價格。
現在只是被拿走了一家鋪子,如此下去,沒有盈利只有虧損,下個月依舊還得被拿走一家。
如此無限制的死循環下去,不出一年,他們怕是全部都得身無分文了。
越想越揪心,唯一的辦法也就只能是去尋張浩了。
此事因他而起,自然還是由他來解決。
可惜,張浩連續好幾日卻一直尋不到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