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船上的人帶著各自的小心思,很快踏上了岸。
這些從甲板登上陸地,腳步雖說還有些虛浮,卻并沒放過張浩的意思,一個個如狼似虎的,直奔張浩而去。
見到朱厚照走來,張浩率先行禮,拜道:“進過陛下。”
朱厚照雖不愿興師動眾讓這么多人來迎接他,卻也并未有質問張浩的意思,拉起張浩,問道:“怎弄這么多人來?朕最煩如此場合了。”
張浩正欲出言解釋,跟隨在朱厚照身后的楊廷和臉賞帶著幾分蒼白,直接疾言厲色的質問道:“忠義侯,陛下此番出行輕車從簡就是擔心勞民傷財,忠義侯把這么多百姓集聚于此只為迎接陛下,怕是違背陛下初心了吧?這么百姓趕于此處怕是昨日便已經開始了吧?”
趕在岸邊迎接朱厚照的人可用成千上萬來形容了。
這么多人趕過來,的確是從昨日就已經開始的。
從昨日這些百姓開始行動的時候,張浩便從錦衣衛那里接到了消息。
并非官府組織,皆是百姓自愿,種種一切都彰顯了浙閩之地的民心所向,因而對此張浩并未阻攔。
百姓皆為樸素之人,點滴之恩也能鐫刻于心,他們有這個心思,也該讓他們表現一下。
再者來說,來來去去也就耽誤兩日時間,也并不算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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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這些百姓是張浩喊來的,面對楊廷和的質問或許難以回答。
可現在這些百姓與他并未任何關聯,他行的正坐得端,自然也就能夠理直氣壯的回上一聲了。
“楊公雖為圣人門生,也應該知曉一句愛人者人恒愛之吧?楊公老是把別人想的這么壞,又怎能然后別人把楊公當成好人呢?楊公怎就不能想想,這是否會是百姓的拳拳赤子之心呢?”
張浩回答的吊兒郎當的,但鄙夷之意卻是彰顯無疑。
一旁的王瓊等不及了,立馬出聲質問道:“難道說這些百姓都是自愿不成?”
王瓊在官場上混的時日可不短了,他可清楚,無論高官還是皇帝,無論他們路過哪地,皆沒有百姓真心歡迎,除非官府逼迫,要不然不會有一人去接駕的。
當然,還有一種情況。
那種有冤屈的人,在本地告不下來的人,會借著這個聲勢來告狀的。
而且,往往這個時候所告的狀,大部分都是能夠平冤昭雪的。
王瓊不信,張浩鄙夷之聲更明確,嘆了口氣道:“看來王尚書也只學了孔孟之言,不信兼愛非攻,不過也可以理解,畢竟王尚書所習并非如此,這樣吧,各位既然不信,那某便代替各位與百姓親自問上一聲。”
說著,張浩直接走至這些人的面前,出言問道:“各位鄉親父老前來接駕可有官府逼迫?”
張浩身后除了張懋和張景寧幾個校尉之后,便是接駕的百姓了,楊廷和和王瓊對張浩的懷疑,前面的這些百姓也是有人聽見的。
在張浩出言詢問之后,立即有人站了出來,堅定回道:“我等早就聽說朝廷要為我們浙閩兩地單開科舉選拔官吏,而且這個科舉除了常見的那種之外,還要在我們兩地說出各自規劃,讓我們來選,我們一直等著他們到了,當初所說的便是一月之期限,這幾日估摸著也到了,我們特地打聽了一下,確定了確切日期,昨日便從四面八方趕來等著了。”
這下可沒問題了,馬上就要為自己選官了,當然是得親自見見的。
楊廷和和王瓊等人還未再說話,那人緊接著道:“一部分人趕來是因選官之事,另外還有人也是要親自來見見陛下的,就如小人這樣的,小人父母被倭寇所殺,其中有不少人與小人的情況相似,陛下能下旨平息倭寇也是為小人報了仇,怎么著,小人都是該來這么一趟的。”
這些人之前考慮的都是平倭之后的利弊,似乎忘記了這里百姓有不少人與倭寇是有著學血海深仇的。
此人話音落下,無論是楊廷還是王瓊在沒有反擊之言。
難道當著這些人的面,他們能說平倭不妥,還是說如此玄關不妥。
他們若是真敢說的話,怕是得被這些人群毆了。
現在的他們連人手都沒帶著,若真被群毆的話,還真就沒人護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