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侍此時坐在車里已是全身發冷,心臟悶痛,恍惚要停止呼吸了一般,但腦袋還在飛速的運轉,思索著上面到底發生了什么事,為何自己會被東廠督察司的人帶走了。
“等等,都察院的批復公文,請巡按大人查閱!”
這時候,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當聽見是來找自己的都察院公文后,這胡侍猛地一睜眼,興奮地急忙接過批復公文來,卻看見是都察院左都御史金獻民要他拿出控告熊浹偏私枉法的實證來。
胡侍一下子全明白了,明白自己為何突然會被東廠的人帶走,知道自己按照南京工部尚書周用的意思處置熊浹的事惹怒了上面。
但胡侍也沒想到一個一個兵備副使兼知府的地方四品官,居然也能讓上面注意到,他現在只能篤定是有所謂的錦衣衛將消息報告了上去,胡侍現在很后悔,后悔當初只顧著滿足南京工部尚書周用的要求報復熊浹,卻渾然忘記了大明還有無處不在的錦衣衛。
“諸位大珰,這不是胡某想這樣干的,胡某也是無奈呀!這一切都是南京大司空周大人讓胡某這樣做的,是他要報復熊知府!”
“諸位大珰,求你們在陛下那里替胡某說說情,胡某真的是沒有辦法啊,胡某可以給你們孝敬,只要你們肯幫胡某,你們說多少就是多少!”
胡侍慌張地說了起來,一會兒把自己的責任往南京工部尚書周用身上推,說自己很委屈不得不遵從了命令,一會兒又企圖用金錢美女收買東廠督察司的人。
東廠督察司的人并沒有搭理胡侍,也不敢接受胡侍的賄賂,畢竟京城才剛剛處置了因為受賄自己的內閣大學士,何況陛下還直接定性胡侍之罪如同謀反,他們自然也就更加不敢被胡侍牽連上,連說一句話也不敢。
胡侍被帶走的同時,刑部的官員也帶著一隊刑部官兵來到了南京工部尚書周用的府邸。
雖說南京工部尚書相對于工部尚書而言權限小了許多,但也不是說真的是無權無勢的養閑官,畢竟南京的六部還管著一些南方的事務,而他這個南京工部尚書手上也有些職權,至少地位是不低的,何況也有不少門生故吏。
南京工部尚書周用也沒想過他這個位置的人能因為一些小事而被嚴懲,畢竟他沒有謀逆也沒有和皇帝陛下對著干。
但周用忽略了的是,大明已經不是以前的大明,現在的大明皇帝朱厚照是不希望律法在帝國成為一紙空文的。
不過,讓人沒想到的是,但刑部的官員來到周用府邸時,門房并不讓進,還要刑部的官員拿貼子來,甚至還得要門包。
刑部的官員也沒客氣,直接喝令官兵強行闖了進來,且直接把周用從其小妾的床上捉了下來。
周用也沒想到自己會突然被抓,直接歇斯底里大吼起來:“你們這是要干什么!本官乃南京工部尚書,你們擅自帶兵闖入,老夫要奏告陛下!”
“這是陛下同意批捕你的諭旨!你現在因為涉嫌行賄內閣首輔王瓊等而被革職,且正式被批捕,都察院已經立案,王瓊已經自招,且供出了你行賄之物證!”
刑部官員說完就大喝一聲:“帶走!”
周用聽后有效驚詫地抬起了頭:“不可能!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首揆大人素來頗受圣寵,他怎么可能被治以貪墨之罪!陛下是不會這么做的,你們是假的,是假的刑部官員,再說,本官就算犯事,也輪不著你們刑部官員來拿,應該是都察院或者錦衣衛!”
刑部的官員也懶得同這周用置喙,直接令人把周用鎖拿出府,畢竟朱厚照下了嚴令,周用這種主動行賄的**分子是最不能被饒恕的人,必須在三月內立即羈拿歸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