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語氣有些嚴肅地問了一句。
“父皇說得對,皇叔,你身體本來不差,如今有些體力不支,指不定就是吃丹藥吃壞的,如今正是陛下分憂,為朝廷出力的好時候,你何必拒絕呢,而且還能和小侄一起做事,何樂而不為呢!”
朱載壘說了一句,讓朱厚照聽得出來,這朱載壘和朱厚熜的關系還不錯,但讓他更加驚訝的是,這個時代的朱厚熜沒有當成皇帝居然還是喜歡煉丹。
“壘兒說得對,身為大明宗藩,興王,你不可沉迷煉丹之術太深,若真對煉金之術感興趣,可以試著煉制新的化工之物,能惠民強國自然也是好事。”
朱厚照這時候也勸了一句,他知道歷史上的朱厚熜雖然深諳帝王心術,獨秉乾坤,但也的確因為沉迷道家煉金之術激起宮變,甚至也因為其沉迷道術而使得朝廷因此靡費了不少錢財。
如今,朱厚熜不過是一介親王,卻依舊沉迷此間,明顯也有想要長生不老的意思,但就算他是皇帝,也不能限制朱厚熜追求長生不老的自由,因而勸了幾句后也沒再多勸,只繼續問道:“你現在是否還想回安陸州養病修道?”
朱厚熜承認的確是信仰道教,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打著修道煉丹的幌子做些荒唐之事未嘗不是為了保護自己,畢竟藩王的身份素來很敏感,自己如果沒有點不務正業的嗜好,也很難留于京城。
但現在,朱厚熜也知道自己要是再拒絕皇帝,只怕真的要被貶去王爵回湖廣當道士去了,而且,他一開始婉拒也是做給當朝的文官和皇子們看,讓這些朝臣和皇子們知道自己和朱臺瀚是不一樣的,自己沒有什么志向,野心就更談不上了。
“如今自己再接受皇帝的任命是迫于無奈,文官和皇子們應該就不會對自己有什么芥蒂之心了”,朱厚熜如此想了后,便拱手道:“承蒙陛下垂青,皇長子敬重,臣弟雖資質愚鈍,但亦愿替朝廷效犬馬之勞!”
朱厚照見朱厚熜答應也點了點頭,皇長子朱載壘也微微一笑,意味深長地看了朱厚熜一眼。
朱載壘也接了旨,他能感受到出來,這些個皇家宗室中,自己身旁的這位皇叔明顯是不簡單的。
孟春很想說些什么,但他又不敢說,他不相信皇帝朱厚照不明白自己剛才捧高朱臺瀚的言外之意,但他沒想到陛下果然重用朱臺瀚,讓其擔任正一品的宗人令!主持宗室改革事宜!孟春是真的擔心宗室勛戚們會因此崛起,會干涉朝政,會擠壓掉文官士子們的執政權力空間。
大理寺正卿鄭岳這時候也有這種想法,且直接站了出來
“陛下,宗室之事本已歸禮部管理,如今貿然任命宗人府官員,且令宗人府管理宗室事宜,無疑于令宗室參政,如此下去,恐令宗室專權,非社稷之福啊!”
“宗室參政非掌軍,后果沒你們想象的那么嚴重,在大明,除了大明皇帝有憲法大綱所規定的專權之權外,無人可以專權!如若將來有宗室專權,定然是皇帝本身的原因,且宗室可能專權,難道你們朝臣就沒有可能出現權臣專權嗎?”
朱厚照冷言問了一句,又道:“沒人可以預見未來,但至少眼下,宗室改革事宜是必須進行的,你是大理寺正卿,你的職責是復核司法案件,內政之事,不必再多言。”
“是!”
鄭岳見朱厚照這么說,只得訕訕地回了一句,他不由得看了內閣閣臣們一眼,他不明白,內閣的大學士們為何不提提意見。
其實,張璁也不是不想提意見,他只是覺得自己沒什么可提,因為皇帝讓宗室改革由朱臺瀚負責但依舊是讓內閣決議,明顯依舊是把內閣視為內政最高決策之處,自己身為內閣首輔何苦沒眼色,而且猶如陛下所言,宗室專權也罷,權臣專權也好,亦或是宦官專權,都是跟皇帝有關的,只要皇帝稱職,這些事情就不會出現。
張璁現在只在觀察著皇長子朱載壘,他還真想看看皇長子朱載壘能不能在這次參與改革宗室的事宜中發揮出才干,如果能發揮出才干,他還真想從百官所請提議皇帝早立太子,但如果不能,他還得細想想儲君的能力與儒家禮法孰輕孰重。
夏言和王守仁也如何張璁一樣,都在看著皇長子朱載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