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看了唐順之一眼。
唐順之內心郁悶至極,心想這首輔大人怎么就直接把自己給賣了,他現在也只能立即匍匐在地:“臣,臣只是在京師大學讀書時聽說過。”
“起來吧,這事就不必說出去了,朕知道就行了”,朱厚照說了一句,就再次看向了窗外,他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可以一直堅持對外擴張,自己也可以選出一直堅持對外擴張的內閣首輔和其他要員,但自己的壽命是有限的,將來新帝登基的話,新帝會不會堅持對外擴張,會不會也求安樂趨于保守,歷史證明,即便是真的所謂的明君大帝也一樣會海禁,甚至還更喜歡海禁,更喜歡閉關鎖國。
這讓朱厚照不由得在心里發出疑問,自己要不要來一場限制君權的改革。
可限制君權就有用嗎?
現在是天下大多數人趨于保守,君權被限制,意味著國家執政機關就會代表大多數人的意志,那樣反而更加趨于保守,歷史上的明中葉后期君權早就被文官所持之禮法所限,不是照樣趨于保守嗎。
如何在自己百年之后讓大明依舊保持著對外擴張對外開放乃至積極進取的狀態?
“指望哪個皇帝是不可能的,指望多數人是不行的,因為真理有時候又不在多數人手里,畢竟就算造反的農民也不知道他們為什么造反,唯一的辦法,或許只能是讓思想獨裁,讓對外擴張對外開放的思想一直獨裁著大明!一直獨裁下去,無論是帝王還是首輔亦或是其他掌權者,要想坐穩自己的位置,只能接受這種思想,只能服從這種思想!”
朱厚照突然這么說了一句,夏言不由得大為驚訝,問道:“陛下的意思以法憲明正統?可祖宗成法尚且能改,法憲如何會不能被改。”
“祖宗成法雖能改,卻不能盡數廢止,法憲也一樣,大明需要進入憲政時代才可,而現在無疑要做的便是加強民眾的憲政意識,加強執政者的憲政意識,忠君社在這里面要起著主要作用,我們不能保證天下人都有對外開放對外擴張的思想,但是忠君社的社員必須有!也必須純粹!”
朱厚照說后就示意夏言坐下,說道:“如今也只能如此,兒孫自有兒孫福,這天下也一樣,后世之世界我們無法操控,只能管好當下!”
“臣明白!謹遵圣諭!”
夏言拱手說道。
……
啪!
一聲脆響,二皇子朱載塗摔碎了手里的玻璃杯,怒不可遏道:“這個夏言,倒是一點都不肯本王面子!”
“殿下何必如此,如今他是內閣首輔,還在忠君社接替了張璁的位子,除了皇帝陛下,天下就是他說了算!想當年鄭王府的朱厚烷還不是被張璁法辦處死,如今不過是讓陛下知道了您對張璁不滿而已,皇嗣不滿當場宰輔的事多了去了,這也沒什么,如今重點是陛下到底是什么心思,都察院彈劾張璁科舉舞弊的實證都呈遞上去這么久了,也沒見個回應,只怕這夏言故意在皇上面前把您賣了出來,也是要試探陛下的意思。”
朱載塗的幕僚說道。
朱載塗聽后不由得怒極反笑起來:“這么說,本王還得去拜訪拜訪這新首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