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應鱗又給啞巴遞了其他烤串,啞巴能將竹簽都咬碎吃掉。
吃飽喝足,裴葉將垃圾分類打包成幾個袋子丟門口,清潔阿姨會來收拾。她愛吃愛喝,每天會清理出來十幾二十幾個空瓶子,幾天就能攢一堆賣給廢品回收站,清潔阿姨自然沒怨言。
開窗通風,清掃衛生。
做完這些之后,裴葉才從牙簽罐取出牙簽剔牙,葛優癱般坐在沙發椅上。
“行了,啞巴也醒了,先說說發生什么事情吧。”
裴葉為了將啞巴救回來,費了不少功夫。
啞巴鬼臉有些懵,還沒反應過來什么事情。
應鱗提醒她,“啞巴,你今天怎么突然襲擊門診大廳那個男人?”
襲擊也就罷了,居然還被對方身上攜帶的護身符打得險些魂飛魄散。
啞巴神情怔愣數秒,昏迷前的記憶走馬觀花一般在眼前飛速掠過,強烈的情緒在胸腔涌動。
她嘴巴一張一合,沙啞的“啊啊”聲只有應鱗能聽懂。
有舌頭能說人話,沒有舌頭也能說鬼語。
雖不能與活人交流,但跟鬼交流是可以的。
應鱗便幫著啞巴當翻譯,一字一句轉述啞巴的話。
“我嗅到了,那個男人身上有我孩子的氣味!”
“你孩子的氣味?”
裴葉看了一眼啞巴的打扮。
這一身裝束明顯是百年前的風格,不像是千禧年之后的現代裝束。
根據應鱗的說辭,啞巴算是t市中心醫院附近這片地方資歷最老的老鬼。
根據《絕色廢柴小天師有個紅包群》這本書的描述,傅廷深是31歲老處男,不可能是啞巴的孩子。難道說——傅廷深又是另一個白嘉或者被白嘉竊取命格的倒霉鬼?不會吧?
啞巴努力點頭。
點頭力道太大了,裴葉都擔心她腦袋下一秒會滾落在地。
應鱗繼續轉述啞巴的鬼語。
“對,我孩子的味道,我不會認錯的,我等了他一百多年了,終于見到了,嗚嗚嗚——”
應鱗這位翻譯很敬業,他連啞巴的哭泣也模仿了。
裴葉道,“但那個人才31歲,不可能是你兒子。”
啞巴神情黯然。
跪坐在床上的纖瘦身子看著又弱又小。
她微垂著頭,披散的黑發垂落下來,掩蓋住大半張鬼臉,看著又詭異又滲人。
“不可能——他身上有我孩子的味道,不可能錯的!”
裴葉與應鱗對視一眼,從啞巴的反應便猜出她滯留陽世的執念是什么。
她的孩子。
了解鬼魂的過往、執念,才能對癥下藥。
裴葉征詢啞巴的意愿,“啞巴,你方便跟我們說一下——你的過去嗎?”
啞巴鬼臉黯然,空蕩蕩爬滿蛆蟲與翻滾肉塊的眼眶淌下兩行鬼血。
許久,應鱗轉述道,“可以。”
啞巴思索了片刻,打開話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