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聲道:“誰讓你來送信?”
“是一個打紅傘的女人。”陸依涵的話讓我心里猛然一沉。陸依涵繼續說道:“昨天我們分開之后,我就回了宿舍,我剛進宿舍樓,就看見一個打著紅傘的女人站在一樓的大廳里。”
“她用傘遮著臉,擋在樓梯前面。我往哪兒走,她就往哪里擋著我,說什么都不讓我上樓。我問她想干什么?她說讓我帶一封信到公墓,交給一個我認識的人。她說……”
陸依涵小心的看了我一眼:“她說,那個人經常出入墓地,只要我帶著信到墓地里就能看見他。我覺得……我覺得那個人應該是你。你是我唯一認識經常出入墓地的人。”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陳三木先急了:“你認識那個女人么?你連她是誰都不知道,就敢到墓地里送信啊?”
陸依涵大概也是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些不妥:“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當時就莫名其妙的答應她了。吳問,這封信是給你的么?”
我從陸依涵手里接過了純白色的信封,抽出信來看了一眼,上面只寫了六個字:“見紅傘,有人死。”
這是警告,還是提示?
我微微一皺眉頭:“讓你送信的那個人還說什么了?”
陸依涵道:“她只是說把信給你。其余的什么都沒說。哦對了……”
陸依涵像是忽然間想起了什么事情:“那個人臨走的時候,說了一句:讓他多保重。”
那個女人的話未免讓人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了,聽上去有幾分在囑咐老友的意思。
她認識我?還是認識陳三木?
我轉頭看向陳三木:“你爺爺的墳在什么地方?”
“就在上面。”陳三木領著我往前走了一段距離:“我爺爺的遺囑,是讓我爸爸把他的遺體火化之后倒進河里,我爸爸卻覺得應該給我爺找個地方,以后也好跟我爺說說話。就把我爺安葬在了公墓里。”
術士很少會選擇死后安葬公墓,他們覺得公墓太吵,自己活著的時候跟死人打了一輩子交道,死了之后應該找個離死人遠點的地方躲個清凈。
陳三木他爹選擇的地方有點奇怪啊!
我走到墓碑前面,用匕首卡住大理石板的縫隙,使勁往上一撬,把蓋在墓穴上的石板給掀了起來,露出了陳老頭的骨灰盒。
我用刀碰向盒蓋的當口,忽然覺得背心一涼,就好像身邊忽然多出了一個人來。
陳三木顫聲道:“吳……吳當家……我怎么覺得身邊多人了。”
“別說話!”我沉聲喝止陳三木的時候,手心里也暗暗運起了真氣。
我不讓陳三木說話,他還是顫著聲音道:“吳當家,你前面有人!”
我微微抬頭之間,果然看見正面墓碑上多出了一雙穿著紅鞋白襪子的人腳,對方用兩只腳尖踩在墓碑上面,居高臨下的看向我的頭頂。
我的視線還沒來得及往上挪動,就聽見陸依涵抽泣的聲音在我身邊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