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飛只不過說了幾句話,半邊身子就化成了磷火。
任飛強撐著僅剩的半截身軀,含淚向我拱手道:“任兄,求你出手護思月周全!”
我面向任飛長嘆了一聲轉身而去,我背后傳來了一聲鬼哭,慘綠的磷火從我腳下飛濺而過。
任飛煙消云散之前,還在想求我出手,他故意向前撲倒,讓自己化作的磷火從我背后滾動向前,就是為了提醒我,有一只鬼魂在舍命相求。
我的腳步僅僅是停頓了一下,便大步走向了密道深處。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走出去多遠,才走進了一座像是用柜子堆積而成的大廳。
足以容納數百人的大廳,從上到下看不見一塊磚石。墻上,地下到處都是兩米長短的柜門,乍看上去就像是有人用柜子堆砌起了一座大廳。
整座大廳看上去頗有幾分讓人眼花繚亂的感覺,唯獨鑲嵌在大廳中間的那口棺材,顯得異常醒目。
思月就站在正對棺材的位置上,昂首看著那口棺材,不知道在想什么?
蘇向武,沐秋北,紅萱,陳三木全都站在大廳一角,互為倚靠的圍成一圈如臨大敵。
那個自稱為守門人的女人,站在大廳另外的一個方向。
我環視了大廳一周之后,心底不由得微微一沉:小糖,不見了。
下一刻間,我的臉色又是猛然一變——沐秋北他們都在,可是誰都沒有什么反應。他們也出事了。
我看向唯一還能活動的思月:“這是怎么回事兒?”
思月仰頭看著那口棺材道:“還能是怎么回事兒?莊主贏了,我們輸了。就是這么簡單。”
“我以為自己算準了莊主做的每一件事,覺得莊主就是一個傻瓜,卻沒想到,我才是最大的傻瓜。”
“我的一舉一動都在她的監視之下,云田山莊里所有被我拉攏過來的人都死了,被我騙進來攻打山莊的人也死了。我還連累了任飛。”
思月慘笑道:“吳問,你相信,失去了一個人,就等于是失去全世界么?”
“曾幾何時,我也不相信這些。我總覺得,這個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人。錯過了這個,還會有下一個,總會有一個人自己站出來去填補空缺。”
“任飛走了,我才知道,世上不會再有同樣的人了。誰就是誰,哪怕他們再怎么相像,也不是同一個人。你說對么?”
我當即拔出了九星殘月,沉聲喝問道:“你是誰?”
思月的身軀微微顫動了一下:“我還能是誰?”
我持刀向前走出了幾步:“你肯定不是思月!”
我一步步走向對方:“思月對任飛或許有情,但是絕沒有愛。他可能會為了任飛傷心,卻絕不會因為任飛魂飛魄散就覺得天塌地陷。”
我緩步前行之間,沉聲說道:“在我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