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陳灝的態度很謙虛,黃虹對陳灝的評價也上升不少。
頭偏向右側,透過玻璃望著外面的校園景色,似乎陷入了回憶當中,聲音則是緩緩響起。
“20年前,我從武大博士畢業后入職鷺島金融學院,也就是今天的鷺島財經大學。也就是從20年前,利用著教師和班主任身份,我開始了對學生的多年觀察。”
“通過觀察我發現:教育擴招就像一道流水線,很多學校復制了一批又一批找不到工作的畢業生,最后將這些普通的大學生推向社會。”
“而在擴招中,身為985、211的頂級名校或重點大學倒還好,依舊享有“天之驕子”的待遇。反倒是這次擴招產生的大量二本院校學生,卻面臨著“高不成,低不就”的尷尬境地。這些學生作為最普通的年輕人,他們的信念、理想、精神狀態,他們的生存空間、命運前景、社會給他們提供的機遇和條件,以及他們實現人生愿望的可能性,是這個國家最基本的底色,也是決定一代人命運的關鍵。”
“這么多年來,我一直在追求、尋找一個問題的答案:在就業層面的個人命運走向到底和大學教育呈現出怎樣的關系?”
黃虹說到這里,停頓了下,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陳灝聽著很有感覺,因為光華大學的現在所處的地位就是私立二本,二本的地位卻是尷尬。比上不如比下勝于三本/專科。
陳灝關注地問道:“那黃教授您通過這些年的觀察,有什么發現嗎?”
“這里就要提及【教育產業化】了。”黃虹教授感慨一聲,然后問下陳灝,“對于教育產業化,你的認識是什么?”
“學校科技成果直接轉化為生產力?比如漂亮國的斯坦福大學與硅谷的關系。”陳灝腦海中下意識出現硅谷。
硅谷與斯坦福大學時相輔相成,不僅實現了教學、科研與產業的互動,也為教育提供了可觀的經費來源,還給學生的求職創造了良好的條件,屬于雙贏。
黃虹教授聽了卻搖搖頭,“你這里的舉例是斯坦福大學,那你知道在教育產業化之下,國內二本,乃至一本大學真實情況是什么樣子嗎?”
“不知道,黃教授您請講。”
黃虹教授長嘆一聲,聲音中無比沉重。
“在我的那個大學時代,教育目標指向的是為集體(祖國或社會)培養“人才”,而到我的學生,卻變成了培養成為找到工作的就業主體,以溫鐵軍老師的話,就是【把人變成資本化的一個要素】。”
“具體的體現我覺得可以這么理解:高校或者說學校就是工廠,學生就是流水線的產品,教師就是工人。工人制造產品,但是不清楚產品在社會中的銷路如何,因為這不是他們關注的,但是工廠需要,否則工廠不會被社會認可,產品長期質量偏低,會被主管機構(教育部門)要求停止生產,這就是教育產業化的原理。”
“從進入校門開始,還沒來得及感受高中老師曾描繪的美妙大學時光,就被輔導員告知就業的壓力,可以說,剛剛卸下高考的重負,就崩上了找工作的弦。整個大學過程,不過是教育產業化后被學校鍛造為專業‘流水線’上的一個規整產品,并被冠以‘人力資源‘’的工具化表述。”
一直認真聽著的陳灝,只感覺自己的認知宛如翻天覆地般的改變!
關于這種觀念,他還是頭一回聽到!
他真沒想到會有這一幕的場景!
關注著陳灝反應得黃虹教授輕輕一笑,“是不是覺得打破了你的認知,覺得太不可思議了?”
“是,到漂亮國讀書后,我身邊都是MIT或者哈佛的朋友,對于教育產業化的認知我還停留在斯坦福與硅谷之間的關系上。”陳灝有些憂心忡忡地說道。
“因為環境不同,清華北大的環境也不會這樣,主要體現在非985、非211大學上,尤其是二本這種居中的學校最為嚴重。”黃虹教授也沒有說什么難聽的話,陳灝這種反應很正常,就像很多城里的孩子對因為交不起學費而放棄上大學的機會去打工感到驚訝一樣。
這年頭,一年幾千的學費都有人交不起?
但實際上……還真有,而且不少!
接著,黃虹又拋出一個問題。
“對于應試教育、素質教育以及精英教育這三種教育模式,據我了解你之前在漂亮國讀了8年的書,應該有所了解吧?”
ps:查了一下午資料,看得作者菌頭暈眼花,感覺都能寫出一篇論文了,真是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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