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實也退了一步道:“娘子既說三哥拿主意,那也就如此吧。但是莊先生是溪兒的老師,三哥你可需知些分寸。”
“我曉得。”章越此刻嘴里塞滿了肉,特別是這半肥半瘦的白肉太好吃了,穿越了一遭居然饞起肥肉來,上一世那都是堅持不吃的,這一世只能重復體會啥叫真香。
“阿溪,莊先生平日待你如何?”于氏不放心地問道。
章丘拿著剝好的熱雞蛋,一邊吹著氣一邊道:“甚好。”
章越趁此忽道:“是了,哥哥嫂嫂,近來咱們家與二姨家可有往來?”
章實道:“他們家住蘇州,與我哪得往來,你怎地突然有此問?”
章越道:“我只是稀奇,以往我們與二姨家過從甚密,這幾年怎斷了往來。是不是二哥的錯?”
章實含糊道:“那是有你二哥不對的地方,但說到底還是你二姨家當了官,就漸漸與我們走遠了。這也是人之常情,怪不得他們。”
章越于是漸漸從章實與于氏間了解到一二當年的事情。
原來當初二姨那邊不僅要二哥入他們家的籍,且要二哥改名,以蘇州章家那邊的字輩來排。
章父章實不肯答應。
難怪如此,名字乃父母所授,連名字也改了,說明與原來家庭即切斷關系了。
故而在章父章實眼底,這已不僅僅是改官籍赴科舉,而是認兒子啊!因此菜不肯答允的。
章越不由心道,若是二哥真的入籍必然已是改名,那么他現在叫什么?
這時候于氏又道:“說到二叔,我忽然想起前幾日趙押司的女兒已是與魯家的三公子定親了。”
“魯家?那是哪個魯家?”
于氏道:“是賣醬醋的那個魯家。”
“那著實不錯啊……果真如三哥所言嫁得更好……”章實呵呵地笑道,這也算化解了自家與趙押司的恩怨。
于氏橫了章實一眼道:“人家是去做妾!”
章實聞言突然就沉默。
好人家都知道不把女兒拿去作妾,而這趙押司好歹是一縣的頭面人物,居然能讓愛女給人作妾室,只能說是實在迫不得已。
最后這筆帳又要歸到二哥身上了。
“都是二哥造的孽啊。”章越感嘆了一句。
章實則一拍桌子怒道:“為今之計,就算二哥他在天邊,只要見著,我定要讓回來,好好與趙押司登門謝罪!否則良心如何過得去?竟能干出這樣的缺德事,實是辱沒了我章家的顏面。”
“能登門謝罪?事已至此,還能如何。咱們與趙家的事已了,無須再起波瀾了。”于氏言道。
章實長嘆一聲。
于氏又道:“不過我今日提起這,話沒有說完,坊間里曾有傳聞,趙家的女兒曾與魯家三公子曾有段瓜葛,也不知是真是假。”
“什么?瓜葛?竟然如此?”章實吃了一驚,“若真有此事,那錯也不完全在二哥。”
于氏低聲道:“你不用著急給二叔翻案,這街坊里的話十句只能聽得兩三句,甚至一句也當不得真。我也是道聽途說而來,你聽過即算了。而此事倒也是過了,咱們以后不要再論了。”
章越在旁聽得感覺家里的事就是羅生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