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爽利!”
吳讓笑道:“三郎對咱們沒得說。”
章越聞言笑了笑。
眾人吃完飯刷碗,郭林悄聲對章越道:“師弟,其實我賺了七百多錢,方才在他們面前沒說實話。”
章越欲言又止,最后把話吞回肚子里道了句:“師兄,真了不起。但師兄,賺了多少錢都要藏在心底,別與人說。”
沒錯,論悶聲發大財,章越比彭經義的嘴還緊。
“知道,我也只與師弟你說,你近來都不去謄錄所傭書了,我說這傭書錢雖少,但日積月累下來也是……師弟,我與你說切莫看不上這些小錢。”
章越沒興趣聽郭林絮絮叨叨,于是問道:“我方才提去吃羊雜湯餅時,他們二人如何神情?”
郭林道:“錢師弟還好,但吳師兄這人,我說吃芝麻燒餅時似無動于衷,你說去吃羊雜湯餅,與你神情也不一般了。”
同寢幾個月,眾人性格也漸漸浮了出來。
錢奇明大大咧咧沒有什么心機。
這吳讓就不同了,一開始對章越很是熱情,常打聽他二哥的情況。等郭林一日說漏了嘴,得知他二哥自離家以來,都沒給章越寄信后,就稍稍疏遠了些。畢竟還是同窗,就是沒往日熱情而已。
縣學朔望日時不授課,章越這時會回家,則留宿學校郭林則與章越道,這兩日吳讓都會喝得滿身酒氣回寢。
想起他屢屢拖欠學校的齋用錢,二人心底也就有數了。
章越道:“別人的事,咱也不計較,這吳讓平日在面上與我們過得去就好了。過些日子就換寢了,吳讓與五經科同寢,咱們與他就沒瓜葛了。”
郭林點了點頭道:“師弟說得是。話說師弟平日不嬉皮笑臉,說正經話時還是有些道理的。”
章越忍不住白了郭林一眼:“師兄,三娘如何了?”
郭林……
正在說話間,此刻有人在外道:“三郎,家里有人找,似要你回家一趟。”
章越聽了不由訝異道:“回家?今日功課我還未畢呢。”
郭林道:“師弟自顧去就是了,經學究那邊我與你分說。”
“也好。”
章越當下疾步走到縣學前廊,但見正是自家鄰居在廊門前蹲著。
對方這樣子似有些不知所措。
“楊三郎君,我家中何事?”
對方笑道:“三郎,你家里來客人了,你大哥讓我趕忙到此,喊你回去一趟。”
“客人?這般遲了,”章越問道,“不知是何客人?”
對方搖頭道:“這我也不知,只是聽大郎君說是從蘇州那走了老遠的路來的。”
“蘇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