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越搖頭道:“我怎會妄定四書席位,兄臺你這就見識短淺。你既知‘人之初,性本善’是出自孟子,又怎么會不知孟子之后最尊崇孟子的是何人?”
“這?”
章越道:“教你一個乖,四書之說出自韓退之,四書乃四子書,分別是孔子,孟子,子思子,曾子。”
陳曼州聞言頓時啞口無言,隨即強辯道:“你說四子書是出自韓退之就是韓退之么?”
章越道:“真相自有公論。”
一旁一名太學生道:“你連韓退之此言都不知,還冒名頂替作甚。”
一旁圍觀讀書人也是了然道:“陳兄,好生無恥,居然抄別人的詩。”
“此人實在是無恥之尤,我回去向同鄉他。”
“走了,走了,本以為有熱鬧看。”
陳曼州見眾人一走立即慌了揭穿個,然后看向章越放狠話道:“此事我不會這么算了。”
說完陳曼州就欲走,兩位太學生欲攔下,李覯卻道:“讓他走。”
這陳曼州如蒙大赦,當即一溜煙地走了。
李覯踱步一陣,然后對章越道:“此詩真是你所作得?”
章越道:“確實學生所文,當初本欲作蒙學之用,不欲揚名,但哪知有人竟竊學生的詩作,學生這才要討回一個公道。”
“真的?”
當即李覯拿起三字詩問了章越幾個問題,居然被章越方才問陳曼州的更加刁鉆。
所幸章越如今經學功底十分扎實,這才沒有被考倒。
章越知道自己有些錯估了形勢了。
若是一般太學老師知道太學里學生,寫出如三字詩這樣的到一名知州夸贊,并且在地方上推行教化,肯定是恨不得大書特書,立即上奏朝廷了。
但是李覯沒有,而是再三的謹慎,要反復地確認。
章越抹了一把額上的汗,其它穿越者沒有任何詩詞功底,隨便拿出一本后世的詩都能得到一片喝彩,為啥自己就這么艱難。何況自己當初不是想抄,只是教給章丘罷了。
其實也是章越的詩賦平日太差,若是平常一名進士科的太學生所作,聽了方才那一番辨明的話后,李覯都不會懷疑。
李覯沒有說話,讓其他人都回去,獨留在章越一人在自己學官社里。
章越保持著恭立的姿勢,而李覯則吃茶吃些糕點,以及寫著文書,反正就是沒有搭理章越,說一句話。
章越不知李覯肚子里賣得是什么藥。
正當這時候,一名仆人從外走入,給李覯遞了一個條子。
李覯看了后面色稍稍有些舒緩,然后看向章越道:“你先回去,此詩是不是你所作,等公試之后,我再給你一個答復。”
章越一聽李覯這話到底幾個意思?
章越向李覯行禮正要推出學官舍。
“慢著!”李覯說了一句話。
章越回頭道:“不知直講還有什么吩咐?”